第十二章 古导引术

杜筱雨安静听完林翌棠的话，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说道：“额，这个信息，你昨天好像就跟我讲过。老雷和我都判断，冯凯喝醉时背诵的，很可能就是那篇导引术。只是......”
说到这里，她的语声顿住，脸上却露出些许尴尬神色。
林翌棠敏锐地发觉杜筱雨的异状，无数念头在脑海中急转，问道：“怎么了？杜调查官，要恢复损坏手机中的数据，对你们治安署来说，不是轻而易举么？”
“这个......理论上来说是这样。可是你知道的，这世界上本就有许多该死的意外，譬如说你的那部手机，弄丢了。”
“弄丢了，怎么丢的？”
林翌棠眼睛瞪得溜圆，他完全没有想到在治安署中，竟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事情。
人生呐，还真是处处都充满了意外哈！
“还不是技术部那些白痴，老娘明明已经把手机交上去了，只是当时忘记填证物单。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早就该司空见惯了。谁知道技术部的小张非一口咬定，他没有拿到手机，害得老娘被署里处分，罚了整整一年的工资呢！”
杜筱雨说到这里，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双拳紧攥，似乎要把技术部的人都狠狠揍上一顿。
“这就是不按照流程办事的恶果。”
林翌棠心中暗暗吐槽，心中却不由冒出个疑问，“杜调查官，按照你的说法，你分明把手机交了上去，对方却不肯认账。你说这是为什么？”
“哼！多半是小张自己把那部手机给弄丢了，栽赃到老娘的头上。整整一年的工资啊，老娘这一年只怕要吃土了。”
“不，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相关人员恢复了手机中的数据，并发觉那篇导引术的价值，想一个人独吞。”
林翌棠不顾杜筱雨的哀嚎，冷静分析道。
之所以会相信杜筱雨的确将已经将手机上交，只不过没有填写证物单的原因，林翌棠也不清楚，只是出于某种直觉作出的结论，胸大无脑。
【区域掌握】的能力再次给出精准的数据，使林翌棠愈发肯定这个结论的前半部分。
杜筱雨摆了摆手，站起身来，脸上突然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她走到林翌棠身边，伸手重重一拍林翌棠的肩膀，低声道：“小弟弟，你这次一定要救救姐姐我。你不是听冯凯念诵过导引术的内容么，能记得多少，通通写下来给我。说不定老雷看在姐姐将功补过的份上，少扣几个月工资。大不了到时候，姐姐请你喝酒！”
小弟弟？
林翌棠满脸的黑线，这都是什么彪悍称呼，心中却在盘算，是否要将昨晚自己整理的导引术口诀交给杜筱雨，挥了挥手中的日记复印件，问道：“冯凯日记中不是写着，那篇导引术出自一本古籍《存神炼气铭》么......”
话刚说到一半，瞧见杜筱雨沉重的脸色，林翌棠就已经知道结果。
“已经派人去过图书馆了，没有找到？”
杜筱雨点了点头，跟着又补充道：“图书馆的古籍管理处证实，前段时间出土的古籍中，的确有一本存神炼气铭。但在两周前，也就是冯凯第一次失控杀人时，古籍便已不见。我们搜查了冯凯的住处和两处窝点，都没有找到这本古籍的下落。”
“冯凯失控前，把古籍偷偷地带出了图书馆，然后找地方藏了起来？”
冗杂的线索让林翌棠一时没了头绪，他只觉在冯凯失控案的背后，还隐藏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仿佛一头迷雾中的怪兽，而治安署却仅仅触摸到了一角。
经过反复的思虑与斟酌，林翌棠还是决定将昨晚整理下的导引术笔记交给杜筱雨。
这倒并非他有意要卖给这位胸大无脑的女调查官一个人情，而是更多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量。
根据治安署以往处理类似案件的惯例，导引术涉案人员都要签署严格的保密协议，并受到能力者一段时限的监督和调查。林翌棠已经注射了【区域掌握】的编辑药，强烈而真实的梦魇让他不得不依靠导引术进行抵抗，到时想瞒过治安署的监视，几乎是痴人说梦。
倒不如主动将导引术的内容交出，以后即使被调查官发觉异常，也好有个说辞。
于是，林翌棠斟酌着道：“我可以试着将我还记得的内容，写下来交给你。但不敢保证内容中某些文法和用字的准确性。你知道的，我真正读过的古文并不多。”
保险起见，林翌棠并没有直接将自己根据备份视频，整理出的导引术笔记直接拿给杜筱雨，毕竟那样自己的利用价值就会大大降低，万一治安署对待涉案人员的处理，并非外界传闻的签署保密协议，而是直接杀人灭口的话，自己就会小命不保。
林岚从小就教导过他，跟能力者打交道，要学会留存后手。
听到这里，杜筱雨眼睛一亮，她激动得走到林翌棠身边，伸出双臂竟给了林翌棠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那你快写。老娘这下半年的生活，就靠你养活了。”
尚是处男之身的林翌棠脸颊发烫，宛如已喝了整坛的林岚特制蛇酒，只好让早站在一旁、吃瓜半天的沈阿婆先帮杜筱雨倒杯茶，说道：
“那个，杜调查官。纸和笔都在楼上，那里也安静些，我到上面去写。”
杜筱雨闻言，迈步就要朝医馆二楼走去，却给林翌棠一把抓住手臂，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杜筱雨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反问道：“不是你说的，上面安静些么？咱们去楼上啊！”
“我自己上去默写，写完拿下来交给你，不就行了？”
林翌棠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他本意是想到卧室中，根据自己昨晚整理的笔记，重新誊抄给杜筱雨，导引术中许多深奥晦涩的词句，一时半会他还记不完全。
只是杜筱雨若是在面前，自己如何能当着她的面，拿出笔记来誊写？
杜筱雨却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笑道：“哎呦，你还怕姐姐我在楼上吃了你不吃啊，放心。老娘对雏鸟儿不感兴趣，等你长大些再说吧！”
说着，迈步又要往楼上走去。
林翌棠闻言大怒，闪身堵在杜筱雨身前，大声说道：“私人空间你知道不，要上去察看，你有搜查令么？小心我到治安署去告你！”
杜筱雨瞧着义正言辞、满脸涨红的林翌棠，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咳一声，在他耳边低笑道：“小弟弟，是不是你楼上有些玩具没收起来，怕姐姐我看到啊？你自己上去也成，尽量搞快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