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可直视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经历过两个世界的守护者，不过那是二十多年前了。”
孙白有些乱，诡异为什么会跟守护者扯上关系，两者不是彻彻底底的对立面吗？
“你后面经历了什么？”
“我们失败了...我们没有阻止到虫灾的蔓延...世界毁灭了...到处都是尸体，整个天空都弥漫着腐臭的味道，在人口下跌到一亿之后，属于我们守护者的噩梦也来临了，我不想再提那段经历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从一名守护者被活生生折磨成了诡异。”
“我以为他们都死了...看来...”
孙白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事情的脉络：“看来也被折磨成诡异后送到了我们的世界？”
“对不起...”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所学校？而没有一同被传送到我们的世界？”
“孙白，你养过鱼吗？”
“养过。”孙白父亲在孙白小时候酷爱养鱼，但在一次冬日的停电之后，因为加温棒不再加温，整个鱼缸里的鱼都全军覆没了，在那之后孙父见到观赏鱼就会唉声叹气。
“你养过一种叫荧光斑马的鱼吗？”
“没有。”
“这种鱼会散发出漂亮的荧光，很多人看到它都会觉得是后天往鱼鳞里注射了荧光剂，让它散发出这些明显自然诞生的荧光色。”
“但其实不是的，这种鱼的荧光是与生俱来的，不管繁殖多少代这种散发荧光的特性都会保留下来。”
“但它们不属于自然，而是人类基因工程下的造物，人类为了在自己的鱼缸里添加一些色彩于是使用基因技术创造了它们。”
孙白明白了婉茹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里的诡异全部按照规则行事，不得触犯分毫，与其说这里的诡异在捕食人类，不如说在进行一场人类与诡异之间斗智斗勇的秀场。
“你的意思是，你们是鱼？因为人类喜好而被改变基因的鱼？”
“那么改变你们的人类又是什么？”
此时太阳彻底升起，刺目的阳光从天花板窟窿处洒下。
天亮了...
万界系统的提示也准时响起。
【恭喜守护者完成任务，即将传送回万界空间】
【恭喜守护者完成任务，即将传送回万界空间】
【恭喜守护者完成任务，即将传送回万界空间】
意识开始模糊，空间开始震荡。
但过了许久孙白发现自己还停留在原地。
婉茹浑身发抖，状若疯狂向着孙白喊道：“人类，来了！”
【警报！遭遇未知力量！遭遇未知力量！传送失败，传送失败】
【即将开启第二次传送，请守护者耐心等待】
那股危机感已经犹如实质，孙白明确感受到了危险的来源方向。
天空！
蓝天竟然从中间断成了两截，露出了后面黑洞洞的一片。
原来，天是假的！那不过是一块极其逼真的背景板。
太阳也是假的，那不过是一颗如太阳般光亮的灯球。
怪不得风从来没有变化，云从来没有动过，学校里的一切就像模型一样只有外表而没有内在。
他妈的，孙白终于明白为什么婉茹要用鱼来形容这所学校里的诡异了。
这他妈是个鱼缸！一个巨大的鱼缸！
谭雅小学是这个鱼缸的造景，诡异是这个鱼缸里面的观赏鱼。
而孙白，是被投喂的活饵。
那么养鱼的人呢？
此时是否注视着鱼缸里的一切，为鱼食的精彩逃生而拍手叫好？
孙白抬头望向天空裂开后的缝隙里。
他想，他看到了。
整个天空被彻底抽开了，就像养鱼人抽开了鱼缸的防跳板。
一双燃烧着烈焰且不停轮转的巨眼与孙白对视着。
那一瞬间，他经历了无数个轮回。
他是一根草。
一株花。
一棵树。
更是海洋里遨游的海豚与蓝鲸，深山里狩猎的瘦虎与猞猁。
最后他变成了一只怪物，无数触手在他的肉体上发芽。
长啊长啊，变成了参天的血肉大树。
他的双腿化作了**，深植大地之中吸干了一个星球的养分。
一个星球又一个星球，一个星系又一个星系
深渊向他发出了最亲切的召唤，他沉沦在了这股吞噬的快感之中。
猛然间，他惊醒了。
他发现自己的皮肤下面有东西在蠕动，毛孔逐渐在扩大，有东西要钻出来了。
他明白了，守护者是如何变成诡异的。
但孙白不想，他还有事没做。
老子这辈子都他妈还没有装过一个大逼，凭什么倒在这里。
他带着所有愤慨与不甘冲着那双巨眼，伸出了右手。
竖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