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杀生不死，生生不生

——《庄子·大宗师》：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
陆元清看着藤蔓绞杀而来，这回他不再托大，直接催动灼热的内力释放，像是一个大火球。
陆元清看出来了，东君修行的应是阳极功法，而那月神应该是阴极功法。
而魂兮龙游、平地生秋兰皆是阳脉阴阳术。
因为，龙为“乾”，是刚强动健；而平地生秋兰则为汲取土壤的木，是活跃和向上的，因此为阳。
明白了其中关隘，对付起阴阳术就不得不运用到阴阳互逆与五行生克的原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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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内力的属性因人而异，有阴有阳，或者阴阳共生，同存一体。
而人的体质本也是阴阳一体，但也会有所偏向，这就产生了两极的分化。
要么向着阴转化成阴极，要么向着阳转化阳极，好似后世武学的“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与“自生而必体有”的有无相互对立。
可是，孤阴不长，独阳不生。
万物只有阴阳交通才能化生，发展的脚步才不至于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停滞不前。
说及此，则就互通到了为何练武之人这么多却没有几个能突破天人界限。
人，顶天立地，在地上在天下，得位中正，应该是沟通天地阴阳很好的媒介，但为什么许多人都不能突破更高的层次。
还是因为阴阳与五行，对于阴阳，常人有十二正经，其中有少阴少阳、有太阴太阳，分裂阴阳，但又与五行互相沟通，形成顺畅的能量循环通路，使人正常存活。
而五行，别的先不提，以五脏为例：肾为水，心属火，肝是木，肺乃金，脾应土。水火木金土，同为五脏，各行其是，又相生克逆。
阴阳、五行以此构成了庞大的人体系统。若具体到肢体的某一器官组织，比如皮肤、血液、体液等是什么属性，它们又能组成什么样的系统。
若有心探索，很容易发现，它们都有答案。
因为世间万物总离不开阴与阳两个属性。
人要想存活并且更适应环境的变化，阴阳五行就需要做出相应的调整，可一调整势必会牵动整个系统，变化之大难以估量。
所以，人类经过几万年适应，人体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模样。虽能在天地之间生存，但也因为天地桎梏（天变得更加清，地变得更加浊），人类已然没有了属于自己肉身的掌控权。
导致人们不知道经脉，不知道内力的走向与阴阳五行怎么沟通调节，重返为“道”，也就是人在创生那一刻最初的状态。
要想达到更高的生命层次，必须不断积累阴阳在体内的生发回路，打破天地隔阂，勾连天地。
至于阴阳家的阴阳术是什么术法，道家的武学又是什么道术？
没有什么神秘的，两家根源上都一致，离不开天地阴阳。
两家都有一个常人很容易忽略的特点，就是他们的内力修炼的非常快，境界突破的也快。
可以说，修炼内力就是两家的拿手好戏。
毕竟，人家传承源远流长，有更加全面系统的修炼方法。不像儒家、墨家，看起来更像是野路子。
天宗晓梦缘何可以十八岁芳龄，内力就胜过伏念一筹，无它，一是自身天赋，二是门派心法。
伏念、颜路几人，他们的内功心法很多都是偏向于自创，不说自创肯定不行，而是天赋受限。
天赋有限，怎么自创都不可能突破前人瓶颈，完全不可能存在左脚踩右脚上天这种事。
以此看，阴阳术、道术皆是以内力施放为主体的攻击方式。
他们的基础就是专修单一五行的术法，内力流通某一阴极或阳极经脉，进而能够向外施展。
不过这也是一股脑犟到底的方法，只有修到了极致，阴阳相合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不能中途停止专修。
如若不然，则会像皇天后土与白鹭欺霜一样发生相克的情况。
因为前者是冥土，从地底生发，为阴土；而后者为天水，乃天降霜露，属阳水。
两极阴阳，一接触则是相互冲克，行经走脉必受其害。
当然，也不是说阴阳走到极致就能兼和了，此中条件或许反倒会更加苛刻（此处先按下不表），所以先修行某一极也是有此原因的。
只是，阴阳家的走向越来越趋向阴性化，原著中后世唯一有真阳的只有姬如千泷一人，她的龙游之气澄净无邪，是为清，为阳。
像大司命、少司命的火部木部的阳脉长老，她们都有不足。
大司命修炼阴火，所以能修行阴脉八咒之一六魂恐咒，心如蛇蝎，嗜杀成性。
少司命则是缺陷，口不能言。
口与言相合是为说，口口相传；相离则为兑，兑为缺，为金。
言外之意即是她以自身的先天条件为代价，换取比锐金更锋利的万叶飞花流。
或许，只有当她晋升到地境、抑或者有别的机缘时，才能成就真阳吧。
说完内力，说下体外修行的剑术，这两家就和儒家农家半斤八两了，鬼谷纵横才是此道魁首，墨家稍逊。
杀伐之术，鬼谷一直都是做到了第一，或许是门派历史的缘故，他们常去给人做说客，又把人给卖了，会出现人人打杀情况也不奇怪。
为了更好的做一个安全的说客，他们的剑术造化也由此更上一层楼。
倒也真应了那句话，“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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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回场中，东君是太阳神，为阳，修炼的肯定是阳极内力阳脉术法。
至于六魂恐咒等阴脉八咒，除非她达到了地境，否则不容易修行。
所以，陆元清分析得出，东君现在会的应该有魂兮龙游、平地生秋兰、万叶飞花流、更纯粹的火部手印以及阳脉八咒了。
其中最可怕的，当是魂兮龙游、万叶飞花流以及八咒之一的阴阳咒印。
东君果然可怕，光是顶级的术法就会了三种，若是进阶地境，那所有的阴阳术她都能修习。
更可怕的是，她能全部融汇贯通，将所有术法融合使用，威力成倍增加。
陆元清反思，自己会的多吗，好像不多呀。
自己会的也就只有仙门剑诀、惊天十八剑、五步绝杀、纵横剑意、慢剑式，嗯，怎么脑海里还有一股剑意流通？
内观己身，他发现自己好像又学会了一种剑意。
“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他内神甫一沉下，东君的万叶飞花流包裹着龙游之气袭来。
哎呀！这么猛！
陆元清心神两用，外神看到那飞花流的叶子像是鳞片附在龙身上一样，他的内力怎么也切不断。
无奈，如梦令出鞘，慢剑式舞出，只一绞剑，那龙头顷刻粉碎。
没了龙头的牵引，龙身也逐渐崩溃，飞花流散落空中。
咻咻~~
惊变忽起！
无数的绿叶似飞刀滑过，陆元清赶忙闪避，左臂却还是割伤了。
哎哟！还能这么玩的？
绿叶威势不消，急速回转，再从四面八方组成一个半球切来。
形势危急，陆元清外神闪过千般考量。
如果要击败她，应该会有两个方法，一是阴阳互逆五行生灭，二是以绝对强劲的内力摧枯拉朽胜过她。
可他现在可不太想用第二种，不是因为害怕收不住力道，而是想多了解了解阴阳家的手段。
东皇太一可是很神秘的存在，境界绝对不在天境之下。
按理说金克木，火泄木，完全可以从这两种五行入手。
但如果这么做的话可能就中计了，她那万叶飞花流可是不需要用什么代价就能练到高层的，其中有什么变化谁又知道？
有经云：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陆元清一下子就做出了判断。
他随心如意般施展白凤的轻功身法，如梦令慢剑式挥出，以“速”的两端构筑一个防护网。
而后，那飞叶急遽飙射，穿针引线般从身体周围切过。
可东君这回没有再次得逞，他全身上下完好无损。
那些飞叶陷入了泥沼一般，瞬间就慢了下来，只像是随风蝶舞的落叶。
它们绕在周身，变成了碧玉的飘带。
东君恍然醒悟，这是陆元清看穿了她的招式。
之前，她先是种了一颗秋兰种子在万叶飞花流上，再勾动真阳龙气喂养壮大。
待得龙游之气粉碎时，则会全力吸收。此消彼长之下，威力便可翻倍。
之后，万叶飞花流之内还有一层，火属性的阴阳合手印。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
只要击碎万叶飞花流，火气显露，会有成千上万道手印轰炸开。
而陆元清反其道而行，以木对木，辅以厚重的土气，反过来吸收飞叶的内力成就自己。
木则是那比风还快的速度，土则是那慢剑式。
虽说木克土，但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土气镇压生命的木气，使其蓬勃生长。
……
两人很快就打出了真火！
“你不拔剑，是看不起我吗？”东君怒叱。
她不再炫技，直接以庞大内力输出。
随即，魂兮龙游不断盘旋上崖岸上空。
龙气宏大磅礴，虽五六丈长，却有吞吐天地之意。
龙气之后是斩仙的飞叶，而后还有成千上万的太极掌印，赤红如血。
可陆元清就是不拔剑，在空中不断穿梭着。
东君怒目，咬牙切齿，眉宇英气展露，她出手了。
巨象龙形，遨游天边，那岸边的空气如泄水般被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