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极限问题

马特·默多克做了个梦。
这个梦并不真实，而是影影绰绰、迷迷蒙蒙，似乎他这一生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混在了一起。
卡车、铁皮桶、放射性原料、无比灼烧的痛觉……
声、闻、触、味糅合在了一起，世界变得像燃烧的地狱……
棍棒、拳脚、严厉又不苟言笑的老人、离别……
巧笑嫣兮的女性、喜悦、甜蜜、怅然若失……
以及那个宽厚的背影，那个向橡树一样坚韧的男人，他的父亲。
“爸爸，疼吗？”
“一点都不疼，孩子。”
“爸爸，很难过你又输了。”
“孩子，没关系。有时候，即便你被打到了，你也会赢得什么。”
“爸爸……”
“马修，如何被打到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么重新站起来！”
“啊！！”
压抑的痛呼中，马特从梦中惊醒。出于习惯，他第一时间“打量”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开间，整整一层，没什么障碍物。其中有一部分“看”上去比较特殊，似乎被专门布置过，那似乎放着一个神龛，但是十分简陋。
“一个宗教场所……”马特心想，“我是怎么到这里的？我记得是俄罗斯人……”
想着，他马上向自己的腹部摸去，他记得在战斗的最后，自己没能躲过藏在远处的狙击手的射击，在意识消失之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解决了身边的两个打手，随即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
然而，令马特吃惊的是，他的腹部并没有什么大洞——虽然还有些疼，但不可思议的是，摸上去，伤口似乎已经愈合了？
这简直匪夷所思，毕竟，即便通过那个神奇的冥想，也不过能稍微加快自己肉体的痊愈速度而已……
“你醒了。”
当马特陷入深深的疑惑中时，身后突然冷不丁传来一阵声音，他立刻戒备地直起身来。
过大的动作牵扯了腹部的伤口，疼的他咧了咧嘴——看来虽然表皮愈合了，但伤口内部还没有完全康复。
“谁！是谁在那里！我现在是在哪？！”听到声音后，无畏之人却感到了一丝慌乱。
因为在他的超级感官中，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人！
他能感觉到屋子外的老鼠在垃圾桶里窸窸窣窣地啃着垃圾，他能听到卫生间里蟑螂在下水道入口中爬进爬出，他甚至能听到隔壁一个街区外买春客淫荡的笑声，但他却丝毫没有发现，这个屋子里竟然有人！
这不可能！除非……他是一个鬼魂？
但是，还没等马特在神秘主义瞎想中畅游太久，那个声音却对他的问题给出了不屑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