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缘由

月夜的照耀下，唐贵双眼通红看着菜地，再也忍受不了不能说的折磨。
“当当~”一把抄起手中的铁锨挖土，泥土四撒，菜叶也掩埋，不一会锵然作响。
听到这个响声，唐贵就知道挖到头了，急忙用手扒开被土覆盖的铁箱。
抱着这个铁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就为了里面的东西，他辗转反侧生怕家族的人前来追究，可为了他的孙儿自己不后悔这样的做法。
而和唐贵不同心情的唐元朝从暗处走了出来。
早在唐贵离开，他就发觉不对劲，一路从后院跟着他来到菜地，又亲眼看着他挖出的铁箱。
毫不掩饰的脚步在耳旁，坐在地上的唐贵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淡漠的声音下，瘦小的中年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呵呵，仙师不必多说，我早就受够了，仙人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永远不知道我们这些凡人的痛苦，身为唐家的族人，从小就知道有本家修仙的存在，好叫人羡慕啊！”唐贵语气当真既羡慕又愤恨。
“我当初也是测试灵根的人，为何其他人有灵根就我没有，我越老就越害怕死去，唐盛他不过是本家的家臣罢了，当初老祖赐他们姓，允许在生活在唐家地界。”
“可他呢，偷偷倒卖玄金，换取灵石，就想摆脱家臣的地位，可笑本家还拿他当族人。”
唐元朝静静看着听着，并不答话，而唐盛正是他要寻找的那位消失族人。
唐贵还在继续，语气却逐渐激动起来：“我们这一支已经近两三百年没出现过灵根的孩子了，我是没希望了，可是我的孙儿是有希望的，他有灵根的，他可以迈进修仙的世界，他是要完成我的心愿的。”
就是昨日吃饭时那个瘦瘦的小男孩，看样子才三四岁，就算测试出灵根也是不准确的，孩童只有到了六岁体魄心体发育才算完全，到那个时候测试的灵根亲和度才算是准确。
“不过是一己私欲罢了，你与唐盛合谋一事，自有执法堂的人前来。”唐元朝不为所动，自己的不满和遗恨强加给幼孩，说再多也不过是潜意识在为自己逃脱。
“现在你可以说一说，那唐盛为何消失，还有倒卖玄金，把你与他的事巨无事细的倒出来。”起初唐元朝听到他与唐盛合谋，还不以为意，可是玄金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唐贵没有说话，而是把铁箱子打开，一刹那亮堂的金色照映在二人脸上，只见里面拿着一本破旧的书籍和七八块手掌大小的玄金，晶莹剔透。
修仙百艺中有主辅两种名称，比如炼丹就有主药和辅药，当然炼器也不例外，有主材和辅材。
而玄金就是炼器不可缺失的辅材，有了它所制造的法器才会坚韧，才能有质感光泽，也更容易塑造特殊的法器，如耳环、八卦镜、软剑等。
“玄金？”
“不错，就是玄金，你们还不知道吧，在落霞山脉的不起眼小山下，是一条玄金矿脉。”
任谁也没想到，这条玄金矿脉会被唐盛发现，又生起了不轨之心。
那个名叫唐盛的族人其先祖乃是陆氏的家臣，陆氏老祖念及跟随侍奉有恩，便赐予唐姓，虽不入族谱，可进族学堂。
至于唐贵为何与其合谋，也是一位他们祖上出过本家的修仙者，可自从出现过一代，就再也没有拥有灵根的人，故此辈辈遗憾至今。
唐盛有因为是镇长，在得知自己没有灵根后，年纪越大对于死亡的恐惧越大，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方歧黄之术，炼丹弄药，吃的自己日渐消瘦。
甚至在唐盛给自己孙子测到拥有灵根后，叫孙子跟随自己一同吃丹，作为凡人的他，听说过无数修士翻江倒海的故事。
当然也知晓灵根的作用，可惜自己的孙子是五灵根，为了让他能在仙途长久的走下去，更为了孙子有资本，自己总要为孙子铺条路，起码是可以通向炼气后期的道路，便与唐盛合谋此事。
当时也正巧唐盛驻守期间，追逐镇外的妖兽，意外追到落霞山脉镇洞穴之中，也没多想，提剑追了上去，杀死妖兽后，正准备走，被裸露出来的玄金绊了一下，唐盛大喜过望，往深处挖了挖，果真还能出现零零散散的灵石。
自此，唐盛找到唐贵二人一合计，私欲作祟隐瞒此事，秘密开发，一人负责开挖，一个则掩护，约好了每月平分灵石。
不过，在日复一日的挖掘，小批的运走玄金，满足不了唐盛的胃口，也渐渐红了眼失了智，在山洞里没日没夜挖掘，无论唐贵怎么劝阻，都不听，甚至数次还想要拔剑相向，无奈他只能妥协。
在风轻云缓的一日，在唐贵的注视下，走进洞穴里面，再也没有出来过。
唐贵哪里知道那个唐盛仙师，这一进去就没出来，他自然也慌了，就把仙师失踪一事上报给了家族，隐瞒了有关玄金的事情，却没想到家族会直接派人前来。
与其担心日日担惊受怕，担心事情败露，连累自己的乖孙，还不如现在坦白。
“仙师大人就是这样，虽然是同伙，但我就只负责掩护，那主意和开挖都不是我啊！还请饶命啊！”唐贵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道。
“不对，你在撒谎，昨日我未跟任何人说我就是家族派来的人，可你竟然直接来到城门迎接，应该是早有就知道，有人再告诉你。”唐元朝皱着眉头，不耐烦的看着对方的小把戏，就差没把剑拿出来，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
“还不肯说真话？”见对方还在吞吞吐吐，心中不耐烦，炼气七层的气势散发出来，腰间长剑直接架在唐贵的脖子上。
“我说我说，昨天唐盛仙师突然冒了出来，他告诉我城门外有位仙师，要我把你搪塞糊弄过去，他自己就在玄金矿脉等我的消息。”跪在地上的唐贵一颤，眼睛直抖，登时流出眼泪和鼻涕，交黏在一起。
“现在告诉我那玄金矿脉在哪里？”
“回仙师，从城门出去往右的落霞山脉，在两座高峰之侧，藤蔓后面的高山旁，就见到生满杂草的小山，那里一个洞穴，便是玄金矿脉之处。”
看向唐贵指向的地方，心中犹豫究竟是先报告给家族，还是自己先去探查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还是决定先发一张传音纸鹤上报家族，关乎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而自己则是去探查玄金矿脉，毕竟福祸相依，说不得是机缘还是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