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往事

夜幕笼罩着春山涧，密林中时而传出一声声虫鸣，山涧的溪流汩汩作响。
灯火通明的木屋内，江流被捆成了粽子，躺在地上，油灯散发出的烛火照亮了江流光溜溜的脑门。
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江流直直地盯着木屋顶部的空隙，能隐约看见黑夜里的星星。
小青抱着膝盖坐在窗边，青色的衣裙裹着她娇小的身子，曼妙的曲线已然初成，稚嫩却略显妩媚的脸蛋线条柔和至极，在明亮烛光的照射下美的令人心悸。
她就这样静静的，怀着满腹的疑惑，看着江流。
一头雪白长发的司命婆婆静静的立在小青身侧，轻轻转动着手上的蛇形戒指。
“你...有什么想说的？”静默的氛围很快被小青打破。
“如果我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信吗？”江流始终没有移开他的目光，仍旧盯着夜空。
“我...”小青看着江流的侧脸，又想到了怪物面具之下的面庞，默默摇了摇头。
“司命婆婆，我如果是神使，我会图谋你们什么呢？我在遇到你们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天蛇村是什么。”江流静静地道。
司命婆婆摇了摇头，不说话。显然江流的理由并没有说服她。
过了一会，江流扭过头来看着司命婆婆。
他想到他提起法明禅师时的异样神色，暗自猜测起了她和师父的关系。
莫非婆婆是师父的老情人？可是自从在金山寺修佛而来，未曾听说过师父和外界有什么瓜葛。莫非是师父还在俗家时相熟的朋友？毕竟师父可不是一出生就进了寺庙当了和尚的。
江流思索了片刻，对着司命婆婆道：“婆婆，您是否认识我师父法明禅师？”
“嗯。”听到法明二字，婆婆的神色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竟有着七分惆怅，三分恼恨。
江流一看婆婆的神色便知道有故事，继续道：“婆婆，师父圆寂之前曾告诉我，我是破劫之人。”
听到“破劫之人”四个字，婆婆神色大变，手一挥，立刻封闭了整个木屋，给江流解了绑。
“你这么说，可有凭证！”司命婆婆的语气一下子重了下来。
江流看着司命婆婆，心知她已经相信了一半，便将手探入僧袍内，摸出了一颗金光闪闪的舍利。
这正是法明师父留给他的。
“婆婆请看。”他把舍利子递给了婆婆。
婆婆接过舍利，释放法力感受着舍利的气息和意志，眼泪不住地向下落着，喃喃自语道：“真是法明...真是法明...你这老东西，真是好狠的心啊...”
过了半晌，婆婆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狠狠的看了小青和江流一眼，道：“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作为破劫之人你也不可能是邪神神使。你既然是那老家伙的徒弟，我便为你窥探一次天机。”
婆婆手中戒指一闪，化作八座半人高的蛇形雕塑落在地上，雕塑形态各异，隐隐呈现八卦之态。一条白蛇虚影在空中浮现，首尾相衔，缓缓的游动着，带动则八座雕塑在地面上转动。
“圣人作易预测用，道合乾坤赞神明，天机泄在感应中，妙用灵机识变通...”
司命婆婆凝神闭目，口中喃喃念着经文，想在冥冥中捕捉一丝天机。
突然八座石雕应声炸裂，白蛇虚影惨叫一声，重新化成了戒指回到了婆婆手上。她浑身颤抖，眼角渗出鲜血，重重的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