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白眉

“肘子还得是卤过的好吃”，石翎看着眼前足有手臂大小的蹄髈，它的色泽晶莹，肥而不腻，卤水将之浸透，因而表皮变得红润。
石翎将其略微加热，便是大快朵颐起来，第一口抿到肉皮，用牙齿轻轻往下纵切，便是浸满卤味的肥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其中滋味迸发，叫人回味无穷，牙齿略微撕扯，便是咬下满满一口的肉，肥瘦皆有，软软糯糯，满口留香。其中原本的神性皆已经散去，但他却是吃得极为尽兴。
“哪怕我已经突破搬血境，依靠洞天便可熔炼天地间的神精，几同辟谷，但这口腹之欲终究难以割舍”，石翎暗自嘀咕道，随即再度啃咬起来。
很快，硕大的蹄髈便是被其啃食干净。石翎砸吧着嘴，伸手将嘴角的油污抹去，随即便是愣神地看向手指间尚且残留着些许血肉的豚骨，墨色的眉头微微扬起。
蹄髈当中所蕴含的神性物质早已流失殆尽，但是其中仍然具有磅礴的气血。
“这些被我所吞噬的能量最终会汇聚到哪里呢，丹田，还是更深？那片蒙昧之地究竟在孕育着什么？”太多的困惑在他心里集聚，石翎思索着，低声呢喃着。
……
翌日清晨，石翎盘膝而坐，虚空当中不时有“熔岩”垂落，此刻他躯壳晶莹，周身散发着璀璨神銧。
忽然，略显稚嫩青涩的嗓音自院外传入他的耳中。
“请问石翎真传可在此院？”
“我在。”
漆黑的眸子睁开，复杂的纹路在他的瞳孔当中映现，少年起身，拾起佩剑便是迈步走出院落。
身着剑院服饰的青年肃穆站立在院门外，昨日他便是听闻有人拜入剑尊门下，未曾想今日便是遇到了正主。
“石翎真传，还请移步至剑院当中。”
“扰烦师兄先来寻我，可知有何院内有何事发生？”
“在下不过是寻常记名弟子，如何当得起真传弟子的师兄”，庄秦汗颜道。
“阁下比我先入逐鹿书院，自是能够担得起的”，石翎再度开口道。
庄秦还想推托，奈何石翎不允，无奈之下只得与石翎以师兄弟相称。
“翎师弟当真是抬举我了，我在剑院当中不过是寻常学生罢了，自是不知道剑尊今日有何打算……但若是要问剑院今日事宜，我倒是能够推测一二。”
“还请庄兄替我解惑”，石翎眼眸微亮，其实他本就没有打算从庄秦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刚才同他的交谈亦不过是些许客套之言。自己刚到逐鹿书院，人生地不熟的，自然不能摆出一副真传弟子高高在上的架子。
靠这些平易近人的动作收买人心，虽然老套，却也不得不说，对于老实人还是很受用的，此刻的庄秦已然将石翎视作晚辈后生，原本的隔阂已然失了大半。
“若是按照剑院往日的安排，这临近月末之际将会举行一场测试，以考教此月修行成果，若有进步则会获得奖赏，失败便是遭受惩罚，只不过翎师弟初来剑院，此前并无成绩，自然也就无从比较……”
“不过往日里皆是由剑院内部长老主持，剑尊并不理会，此番却是关心于此，恐怕与翎师弟脱不开关系。”
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便是来到了目的地，青石铺就的演武场中早已堆满了持剑修士，他们或是孤傲独立，站在演武场的边缘不愿同旁人交谈，或是三五成群，讨论着剑道理解，自然也有些人在此集聚，谈论着此番考教的隐秘。
“此番考教由剑尊亲自亲自主持，剑院内的诸位导师皆会出席，到时候若是表现亮眼，到时候的奖赏自然不弱。”
“你们可知为何剑尊会注意此番月末考教？”有尖嘴猴腮的修士出声道。
“尊者心思，咱们如何能够知晓”，众人见其，明白其知晓些许隐秘，自是投来询问的目光。
看着眼前诸位燃起兴趣的模样，那尖嘴猴腮的修士嘿嘿怪笑，却是伸出手来，“想要知晓此等秘事，自是需要有点花费才是，看在同窗的情谊上，每人三点功勋……。”
“白眉，你这家伙竟是欺到我们头上，还想不想在剑院混下去啦？每人三点功勋，你怎么不去抢？”有壮汉面露不悦，挥舞着拳头便是呵斥道，周遭几人亦是露出厌倦神色。
尖嘴猴腮的家伙见状只等悻悻然地退走，嘴里还不住嘟囔着。
“切，买不起便买不起，何必如此？”
那壮汉闻言自是不忿，想要教训他一顿，却是被身旁的伙伴拦住。
“没必要这样……”
“没必要……”
“翎师弟日后定当要注意白眉此人，切莫被其花言巧语所迷惑”，身旁的庄秦见着石翎出神，便是开口告诫道。
“此言和解？”石翎收回视线便是望向身侧的青年。
“白眉出生董家，乃是逐鹿书院最为强盛的氏族之一，在书院内的渊源很深，很多院内的老师皆是他们的门客供奉，故此白眉常常能够得到些常人所不知晓的讯息，他借此售卖，赚取功勋点数”，庄秦肃穆道。
“既然如此，那不应该受人喜爱追捧才对嘛，为何我观诸多师兄对其皆是不假辞色？”石翎好奇问到。
“不过他那里的消息要么没有作用，要么便是些坊间传闻，难以证实，刚入剑院的新生，便是很容易被其诱骗，购买他那些消息”，庄秦说到这里，便是告诫道，“新生初入书院时大多实力低微，想要获取额外的功勋点极为困难，而他却是偏偏要诱骗新生。别看他长得丑陋，实力确是可以，新生想要复仇却是奈何不得他，打得过他的却是不愿为百这来点的功勋彻底开罪他，大家也只得将这个闷亏咽下，久而久之，自是遭人厌恶……”
“师兄之言，我自当谨记”，石翎不由望向那尖嘴猴腮的家伙，暗自将其模样记住。
青冥中，有剑啸自遥远的天际袭来，间或有清凉的剑光豁然而出，随着一声叱咤，诸多人影便是浮现在众人头顶。
“拜见诸位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