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初试

司徒枫踏在剑身之上，俯瞰而下，目光在恭敬行礼的剑院学生当中游弋，很快，他便是找到了石翎的身影。
“这小家伙的精气神比之昨日强盛数倍，想来已经踏入洞天境，不过也对，毕竟他先前便已经达到搬血极境，随后又在石国典庙当中修行半月，积累足够，自然轻易便可突破，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开辟了几口洞天，待会还需留心”，司徒枫暗自思索着，随即便是示意旁边持剑的中年妇女。
“琚萍，此番考教初试便由你来出题。”
琚萍闻言微微颔首，莲步轻移，便是来到众人面前的高台，但见其素手微扬，剑鸣声中，青锋出鞘，青色泓光自其中跃出，化作一轮圆月与晨曦交辉。
“此剑名曰：青月。”
她踏剑而起，襟飘带舞，裙裾飞扬，璀璨的泓光在半空当中流转，剑影重重，于明灭间演化阴晴圆缺，琚萍原本枯朽的脸庞此刻却是泛起光辉，好似即将落幕的眉月再度充盈，昔日逝去的风华再现，一路剑影，一路璀璨，朦胧间，好似有神女自青月当中踏出，舞动那柄青剑。
待到剑影散去，原本清丽的面庞再度变得干瘦。
“当真精彩绝艳。”
跟随而至的几位老者、青年皆是面色微变，他们似是知晓此剑招的来历，但是不敢确认，此刻不由相互低语，印证心中猜想。
剑院考核并不考究学员施展的剑术是否精准，亦或者是威能如何，千人千剑，便是相同的剑招，由不同境界的人施展，其威能也可能天差地别，而是考察学员对于剑招的感悟，对于剑道感悟越深，自然能够从施剑者展露的些许痕迹中窥探到更多的剑理……
往日考教新生的大多是化灵境的助教，他们境界尚低，施展剑术时很难完全掩盖自身神力运转，而今日考核的施剑者却是列阵圆满境界的琚萍，以她的境界修为，施展的任何剑招神力运转轨迹都已然内敛，便是同境界的强者都不敢说完全能够洞悉琚萍适才所施展的剑招，更别提眼前不过洞天境的剑院新生。
“剑尊大人，这对于初入剑院的他们而言是否太过于困难”，老者沉声开口道。
“剑道最重要的便是灵性与天赋，没有天赋修剑干嘛？空耗时间岁月。不若转去修炼体魄，未必没有出路”，司徒枫笑吟吟地反问道。
“我认为剑尊大人这是有心刁难，而非考教，亦或是督促，已然脱离了剑院考教的真意”，老者硬声道，他直视着司徒枫，分毫不退。
“若是因为区区的失败便是选择放弃，如何能够坚定向道之心，何日才能有无敌之心？”
老者不由语塞。
宏大的声音在演武场中回荡。
“尔等有盏茶时间，能够模仿其一丝灵韵便可。”
司徒枫负手而立，站立于虚空之中，观察着眼前陷入沉寂的众人。
台下的剑院新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茫然，睁大双眼望着那道悬于高台的倩影，希冀她能够再度出手，将那套剑法再度演练，然而她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并未回应台下众人。
“太难啦，或许我当真便没有练剑的天赋”，庄秦颇为沮丧地说道，适才他演练了一门圆月剑法，以期从中有所感悟，谁料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反倒是让其忘却了青月原本的模样。
“这式剑招很奇特，显得宁静祥和，圣洁无暇，我能感觉到这招剑势的残缺感，似乎是某种剑术当中截取出的一段，很奇妙”，石翎思索片刻，不住感叹，随即便是将腰间的佩剑置于膝上，坐在青石堆砌的演武场上。
“难怪剑尊会收你为徒，我进入剑院已有数年，这些年也算是刻苦，但是在剑道上却始终无甚建树，境界也是停滞不前，刚才琚萍师傅施展的那套剑招我看的仔细，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而你不过初入剑院便能够看出如此多的东西，也难怪剑尊会选择你”，庄秦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石翎，语气中透露着艳羡。
“师兄太过抬举我了，我连她始终剑招时的神力运转都看不清，如何能够模仿她的剑招？境界差距太大，便是重瞳者来了也无半分可能窥探其中奥义”，石翎摇头道。
“重瞳者石毅，翎师弟你也姓石，你俩莫不相识？”庄秦盘坐在一旁，听到石翎言及“重瞳”，当即便是询问起来，他知晓自身实力不足，无法窥探到琚萍剑招当中所蕴含的道与理，便是像石翎一般，开始修行。
“只是有所耳闻，族中长辈常常以他的名号督促我修行”，石翎含糊地说道。
“以前我还以为重瞳之类的东西只存在于上古，现在却是知晓确有其事，以前不过是我孤陋寡闻罢了”，庄秦沉咛片刻便是感慨道。
“生而为圣，这样的资质当真是惹人艳羡……”
“确是如此，便是族中长辈也将其视作是未来足以傲视一方的天骄人物”，石翎随意附和道，他的神思早已逸散至周围，观察起周围练剑者的情况，大部分的修士皆是如同庄秦那般，演练着不知名的剑招，同琚萍施展的“青月”毫无干系，但也有人尝试重现心中的那抹惊艳。
“翎师弟切莫放弃，剑尊收你为徒，定然是觉得你天资非凡，咱们剑院想要同其它院相争，未来还得靠你才行……”
忽然，白眉的身影自人群当中跃出，此刻他手持断刃，目光炯炯地望向司徒枫等人。
“还请诸位师尊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