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 清风观（二）

荀茂在树林中穿行，往清风观的溶洞走去，一边思索着，“也不知道李火旺有没有相信我还能活一两年。假设心素的修真能力成功触发，就比正伯桥说的活几个月要充足太多。应该不会对李火旺造成多少负担，心素的这种能力不察觉就没有异样吧。”
隔着小半片树林，他就看见那还在隐约升起的黑烟。“如果清风观本就含有坐忘道的布局，那他们在何处？”
带着这个想法，荀茂来到溶洞的入口边。
李火旺带领同门的兄弟姐妹离开前，用火烧毁了清风观，这一剧情在道诡游戏的前期主线中是最关键的一部分。
看到黑烟渐渐不再飘出，荀茂小心地靠近还在溶洞，俯下身用烨虹在洞口把残渣往两侧推开一些。
“咳咳咳咳咳——，太难闻了。”荀茂捂紧鼻子，由于燃烧不完全，溶洞里各种味道交杂在一起。
沿着被熏黑的走廊不断深入，他逐渐窥见溶洞的全貌，遍布烧灼的痕迹，很多木制的器具都变为残渣，到处有火光还在闪烁，那是没有烧尽的零星碎片。
“李火旺临走时，带着伙伴们以灯油逐个点燃房间。现在过了这么久，能烧的都应该差不多了。”
荀茂踱着步子，一个一个房间走过，眼前这些倒是真与道诡游戏里完全一致，不过都是被火焚烧后的状态。
“这是？”
突然，他停下脚步，用荧光的雷枭骨头照亮面前的小片区域。
照道理来说，荀茂是最后进入的，最新的脚印只应该有他一人。
但他越向内走越发现，明显还有其他人的脚印，痕迹也很新，没比他早多少。
仔细查看地面上的脚印，十分凌乱，而且都只有部分，被因燃烧而倒塌破碎的各种物品遮挡掩盖了一些，但荀茂还是分辨出，脚印属于不止一个人。
“大部分物品被火都烧干净了，而且这溶洞如此隐蔽，加上丹阳子恶名在外，应该不会是想来捡漏的人。”
除非是某些也会神通的家伙，要来看看这溶洞道观。荀茂想到这里，放慢速度，持剑摆好架势。
他要走过正一殿，去丹阳子的住处看看，说不定还有什么线索。
“被火烧一通后，剩下的东西太少了。”荀茂一脚踢开几个金属器物，想来是丹阳子炼丹所用的东西，“黑太岁是被一个黑鼎装着，待会儿可以去找找看，也许还有用。”
自言自语间，荀茂来回扫视，发现了异样。
丹阳子的住处里本该有李火旺三位互相打斗的师兄的尸体，即便被火烧过，也该留下些渣子，更何况其中两人在李火旺离开前就被确认死亡了，几乎被剑劈成两半的玄元，和被剑刺死的长仁，还有墙边黑线铜钱勒死的长明。
“尸体呢？”
“体呢——呢——”
荀茂的声音在溶洞里传出回音，盖过了劈啪作响，带着火星的种种残渣。
他转变思路，在心中分析起来，“尸体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剩也得剩下骨头渣子。死人无法复生……道诡世界也是如此。不过，李火旺眼中，他这三位师兄是真得死去了？是否心素所见与常人不同？”
怀疑真假间，荀茂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鼓足劲，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耍得不错，都出来！”
“——出来——来——”
依然是寂静，细细的风从溶洞内吹过，让空气冷却了几分，荀茂站立在这被大火烧为废墟的溶洞清风观中，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次，两次，三次。
“白板我可是亲自来了，你们都不表示一下？还藏着干什么？心素的事情没耍完呢！不去盯着点？”
如果有其他人在场，看到荀茂这幅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一定会觉得他不正常。
又是三次呼吸后，溶洞的各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板？你也配自称白板？万字头罢了！”
“呵，你又知道多少计划？”
“来！今天要是你能说明白，我就认你这个白板老大！嘻嘻嘻嘻！”
荀茂会心一笑，果然是坐忘道。
李火旺以为把溶洞烧干净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三位师兄竟然全是潜伏的坐忘道！所谓的内斗致两死一重伤，也是假象！
荀茂猜测，他们潜伏在丹阳子门下，一方面，为了确保清风观的事情进展顺利，能让李火旺顺利成为红中，另外就是暗中协助骰子探查高智坚的情况，为远在将来大梁大齐那边的计划铺垫。
荀茂并不打算细究这其中的情况，他收起烨虹，盯着焦黑的溶洞石壁。
与其他坐忘道硬碰硬并没有什么好处，他需要做的是从中套话，如果能完全让他们相信自己的大三元白板身份，最好不过。
“好啊，来说说吧。”掸了掸地上的灰烬，扯过一片破布坐下，他做着各种打算，感觉到接下来或许是道诡游戏里的隐藏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