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微服出宫（求推荐票）

当夜，便在永安楼睡下——自然还是分房睡，陆炳给自己定的规矩是十六之前只吃素，眼下距离过年还有仨月~~
翌日一早，便有锦衣卫来通知他，今日陛下派户部官员亲去粥棚体察生活的事儿，这倒也不出陆炳的意料，他和嘉靖吃一口奶长大的，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但另一个消息却让他坐不住了，跟芸儿打了个招呼，抓了俩馒头就上马跑了。
嘉靖竟然要出宫，他也要看。
虽说是微服出宫，不需要准备仪仗。但陆炳仍不敢掉以轻心，要知道如今世道可不像表面那么太平，官员们也不像在朝堂里头那样，都用嘴吵架，离开了庙堂，手段多了去了，杨慎刚被贬就有人来截杀，这就是一例。
嘉靖登基以来，还没出过宫呢。他也是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哪能没有出去野的心思，只不过他曾发誓，绝不效法堂兄，所以一直压抑着本性罢了。还有一点就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在陆炳没来之前，他的安全是郭勋在负责，虽然郭勋已经表现得非常忠心可靠了，但嘉靖还是不信他，故此一直都没提要出宫的事儿。
如今陆炳已经彻底掌握了北镇抚司，接替郭勋拱卫皇城，又借着梳理职司的机会，把北镇抚司上上下下进行了一次大换血，从上到下都是他亲手提拔的人，嘉靖在安全方面，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只是却个出宫的由头罢了，陆炳这几日搞出来的一系列的事儿，刚好给了嘉靖这个由头——这些事可都是朕示下的，如今成果喜人，朕还不能去瞧瞧？
于是，一切顺理成章，嘉靖又来了个出其不意，昨天不说，今早让黄锦派人传的话。这下陆炳连劝的气口都没了，只能连跑带颠地安排安保。
说了是微服出巡，锦衣卫就排不上用场了，一群飞鱼服绣春刀拱卫着，傻子都知道是皇帝。好在有黑衣卫，晚班儿加个白班儿，让老莫亲自带队，挑选了三十个人，人数虽然不多，但都是好手，甭说刺客，就是军队来袭，他们也能拼死撑到援兵赶来。
为了保险，陆炳又备了二百人在沿途的道路两旁隐蔽静默，以响箭为号。
陆炳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所有不稳定因素，确认万无一失，这才赶到西华门迎驾。等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陆炳赶紧下马，半跪在地上：“恭迎圣驾。”
“炳哥哥！”
陆炳吓得一个激灵，起身，翻身，上马，甩鞭，一气呵成。但刚跑出去两步，他又回来了。方才的动作完全是条件反射，马刚跑出去，风一吹他就想起他是干嘛来了，赶紧折返，跪下请罪。
一个小姑娘蹲在车辕上气鼓鼓地看着他，嘉靖撩开帘子，无奈道：“请什么罪啊，朕不是已经赐你御前免跪了吗？”说着有些歉然，道：“秀玉来宫中小住，也不知在哪听了说朕今日要出宫，便吵着要一起，朕被她磨得没法子，只好带着她了，给你添麻烦了。”
“臣惶恐，臣、臣应当的。”陆炳快哭了，因为刚刚还蹲在车辕上的朱秀玉，已经爬到他后背上了，还像小时候那样，要他当马骑呢。小时候他还能没大没小地打一下屁股，现在不成了，人家是公主了，做臣子的甭说打屁股了，动都不敢动了。
“秀玉！什么样子！你是公主了，叫人笑话！”
“哎呀，哥，我这不是好久都没见到炳哥哥了么，心里欢喜的。再说我俩上次见面的时候，我也骑他来着，怎地这回就不成了？”
“上回你多大，现在你多大了？都是大姑娘了，成何体统！”
“哦。”朱秀玉到底还是给皇帝亲哥几分面子的，从陆炳肩膀上下来，把他拉起来，抱着胳膊不撒手：“炳哥哥，我不想坐马车，太闷了。你骑马带着我吧，好不好？”
“公主，这一路颠簸……”
“好不好嘛~~”
这尾音儿甩的哟，陆炳一阵头大，下意识就说好。说完了又后悔，怎么已经三年没见了，这条件反射的毛病不但一点儿没好，反而还严重了呢？他求救似的看向嘉靖，心说，陛下呀，你也不想我抱你妹妹吧，男女授受不亲啊！快阻止呀！
谁知心有灵犀的奶兄弟，这回像是断了信号似的，嘉靖不但没领会他的意思，反而还对朱秀玉的话深表赞同：“坐马车确实闷得慌，黄伴，去把朕的夜照狮子牵来，朕也骑马过去。”
“那就多牵一匹！”陆炳连忙说道，谁知嘉靖却道：“朕的那几匹马都烈的很，秀玉骑不了，还是你带着她吧。”
“还是陛下带着吧。”
嘉靖不高兴道：“说的什么话，秀玉都多大了，男女有别，还能像小时候抱在怀里么？”
“？？？”陆炳满头问号，心说陛下您可睁眼瞧瞧，我也是带把儿的啊！
故意的！陆炳忽然有种被这兄妹二人算计了的感觉，不禁后悔万分，肯定是他躲着公主这几日，兄妹俩达成了什么协议，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不躲了。
还好陛下顾及脸面，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陆炳也就顺坡下驴，装不明白，像小时候一样，先把朱秀玉托上马背，然后自己再上马，尽可能地保持距离，实在是碰到了那也没辙，天可怜见，他真不是故意的。
从西华门出来，黑衣卫的人便跟了上来，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嘉靖、黄锦等人压根就没发觉异样。朱秀玉就更别提了，倒在陆炳的怀中，靠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侧脸，小脸儿红扑扑的，整个人都已经花痴了，哪还顾得上旁的？
嘉靖不是从小长在皇宫里的皇子，早年在安陆的时候，他没少出王府溜达，对民间的事儿基本都知晓，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新鲜的。但是看到路旁衣衫褴褛的百姓，他还是面露不忍之色，但他也没把责任怪在自己身上，在他心里，他才当皇帝几年，这都是正德皇帝做的孽，等他酝酿了三年的新政实施了，必定会焕然一新。
百姓们，再坚持坚持，好日子马上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