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展览会

“大家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啊！今天早晨八点半，风信子广场展览会——来瞧一瞧啊！不要钱的展览会啊！”
12日清晨，在裂谷城裁缝巷，一名孩童手里拿着块铜锣，腋下还夹着一大卷传单，稚嫩的声音唤醒了整条小巷，街头巷尾的人们纷纷探出头来。
他们有的还在洗漱，湿答答中带着油腻的布条随便搭在肩上；有的手里提着扫帚刚刚把石阶打扫干净，正要开门营业；还有的已经收拾好行头，正要出门去码头做工、
他们手中动作各有不同，但都纷纷好奇地把目光投向那名孩童身上。
“老莫里斯，什么叫展览会啊？”
一名正要去做工的青年人提着皮水壶从一家店门口路过，不由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小吉米，又要去干活了吗？”老莫里斯揉揉了眼睛，常年干着针线活对他的视力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影响。
吉米笑着点了点头，朝巷口走去。
那小男孩见有人走了过来，赶忙将他拦住。
“先生，你不看看吗？这次有好多便宜又好用的东西！”
说着抽出一张传单塞给对方。
“这不要钱吗？”
小男孩用力摆摆手，“先生你去看展览会也是不要钱的，只不过要是你去的晚了那就只能站在后面看了。”
吉米接下一看，手感粗糙的纸张上倒是整整齐齐地写上了好些行字，但自己看了好一会，还是只认出了其中几个。
他有些尴尬，却又不太好意思去问这个显然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男孩。但男孩显然是看出来了，他对着纸张指给他看：
“它上面说了，有卖剪刀、菜刀的，有卖盆和罐的，还有这个……呃这个……”
男孩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那词怎么念，只好跳过去，“下面这个是单车，还有三轮车！然后……这下面还有好些呢！”
“你识的字倒是比我多多了！”吉米有些羡慕。
男孩傻笑着有些羞赧，“我妈妈让我每晚去上一个小时的夜校。”
“小孩就是好啊，上学还有饭吃。”吉米感慨了一句，转又回过神来，“你刚刚说这个是什么？什么车？”
“唔是单车，先生。”男孩又看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但显然他自己跟吉米一样——每个字都认识，但拼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个便宜吗？”吉米有些好奇，他很早就想买辆车了。
他是帮码头商人送货的，由于没有车所以每天都要租别人的，这样来回跑一次他本来就赚不了多少，还得从中扣去租金，这让他很是郁闷。
但一辆马车的价钱，他打听过，即便花上他一年的积蓄都还不够，更别说不仅要建一个马厩，每天还要给马准备草料。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他们跟我说，要比现在卖的都要便宜不少！”男孩摇了摇头，“先生，你可以去看看！”
“那行，谢谢你。”吉米收起传单，摸了摸男孩头，准备还是去看下，反正风信子广场离码头也不远，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等他来到广场，才发现人并没有多少。
难道这是假的？
吉米往四周看去，正前方已经架起了一处高台，后面甚至还拉起了巨大的红幕布，高台上面有好些人在忙碌个不停，而周围人虽然不多，但大都兴趣很高，都纷纷围到了高台前面。
出于好奇，吉米也往那里走去，四周的议论声也多了起来。
“诶你听说了吗？这次是领主亲自出来卖！”旁边一个高个神神秘秘地对他同伴说道。
“真的吗？”同伴挖着鼻孔凑了过来，稍微带了点肉的脸颊紧绷着，展示着内心的错愕
“我听周围人说的。”
“他这为什么啊？难道说这次打仗花了太多钱，只好把家里的古董拿出来卖了？”他同伴显然声音有些大，吸引了周围人不善的目光。
见此高个连忙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开了几步，以示自己和这人没啥关系，他可是听说了，在直属领尤其是裂谷城，公爵的声望是很高的，可不能冒犯。
等吉米从这两人身边走过去，挤到最里面时，又无意间听到了左边一对自带马扎、衣着考究的中年人的低声交谈。
“我亲爱的哈维子爵，有大事要发生了。”
“摩尔先生，你是说废除爵位制度这件事？”
“不不不，是这次展览会。”
“你是说公爵要把家里上上个世纪的古董拿出来卖？那只是传言先生。”
“我是说……”摩尔正要说话，突然一阵锣鼓声响起，原来是展览会要开始了。
“你要是不够钱可以找我借。”
他匆匆说了这句，便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不再开口。
不够钱？哈维子爵看了他一眼，心中嗤笑一声，浑身钱臭味的家伙，真以为这是在拍卖什么古董呢？
当然他们的对话让旁听的吉米也是一头雾水，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没等他多想，一名青年男子已从幕布后出现。
在一阵震耳的欢呼声中，他们的公爵登上台来了。
“大家早上好！”
哈杨压了压手，好不容易让台下的欢呼声停下来，他自己也没想到，这场战争即将胜利给他带来这么高的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