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可能的巧合

身为私家侦探，反而是被别人先瞧破了底细，韩泗的好胜心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
回应着年轻老板的打量，他刻意摒弃了口音用更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我是打算求人办事！对方据说是喜欢折腾古董。但他是真喜欢，还是借这个做幌子我也不清楚。老板你看着推荐，如果能顺利让我把事办成，我再自己额外挑一件带回去给你打广告。”
听完韩泗的诉说，年轻老板没有着急推荐，反而是进一步确认问道：“对方是体制内的吗？年岁大概多大？你在他办公室或是住所看到的物件而是瓷器多还是字画多？”
换位思考了一下这三点能够分析出什么额外信息，韩泗的嘴上也没有停：“对方是甲方公司里的一个关键人物，年纪接近六十。我是经人介绍才和他见过两次，完全谈不上有交情。他的办公室和家里我都没有去过，里面如何陈设的我也不知道。”
韩泗这次提供的信息有点少，年轻老板没有掩饰的挂上了犯难的神色：“对方身体怎么样？六十岁顺利的话应该是当爷爷了，对方家庭情况您清楚吗？”
微微点了点头，韩泗随口杜撰道：“他身体确实不太好，介绍人说他前几年有生了一场大病。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变故，那他本来还要再进一步的。至于他家里情况，我只知道他有一儿一女，妻子并不是原配。”
给韩泗倒了一杯茶，也借机斟酌了片刻，年轻老板坐到韩泗的身边说道：“客人您说的这家情况和我一个长辈还真有点像。以我的经验看法来说，送近现代的名人字画其实是最稳妥的。流通方便，而且未来说不定还有升职空间。当然您也可以冒险取个巧，比如帮他请一尊佛像！”
话题竟然这样随意的就被引到了佛像上，这对韩泗而言完全是意外之喜。
对方主动聊起了这个话头，他自然不会轻易的丢下。故作沉吟的考虑了片刻，他靠近了一些问道：“佛像？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帮别人请佛像有什么讲究没有？另外你们店里有合适的吗？”
终于确定了频道，年轻老板立马笑得开朗了一些：“讲究多少也有些，但做好沟通就问题不大！咱们店里的佛像总共有两尊，都是明代传下来的。我平板里有照片，客人您可以先看看。”
“不能直接看实物吗？”韩泗奇怪的问道。
也不觉得尴尬不好回答，年轻老板干脆的说道：“都是几百年前的东西，请出来太过于麻烦。而且您也不是真正的藏家，通过图片看看品相就行了。这两尊佛像我们可以保真保代，买下之后只要您觉得东西不对，半个月之内我们还可以直接退！”
话说到这份上，韩泗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接过店老板递过来的平板，他认认真真将两尊佛像的全方位图片过了一遍。
这一看他还真有些失望，主要是这两尊佛像的品相和李家抵出去那尊实在是差了太多。他就是个纯外行也能看出这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这两尊佛像分别是什么价格？”
没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韩泗反而问起了价格。
“这尊明早期的二十万，这尊明中期的十六万！”
微微摇了摇头，韩泗将目光从平板上移了开：“这和我想象中的差距有点大！”
“嗯？为什么这么说？是觉得价格太高了吗？这点客人你可以完全放心，咱们家的特点就是不乱开价。现在给您报得这个价我们肯定能赚一些，但您买回去也绝对谈不上吃亏！”
从韩泗进门起就一直表现的十分老成稳健的年轻老板在这时终于是露出了年轻人沉不住气的特点。一番话下来直接先漏了自己的底。
如果韩泗真是有心想买，那肯定会揪住赚多赚少的点狠狠砍价。但他志不在此，所以也没有多纠缠。
“不是价格问题，是品相问题！这两尊佛像的品相和我之前见过的一座差得太多了！”
“我见到的那尊有四十多公分高，通体鎏金返紫，保存状况极好。而且造型别致，线条流畅，让人一见就觉得不是凡品！有那样的珠玉在前，这两尊佛像我是真提不起买的冲动。”
听到韩泗这样贬低自家的东西，年轻老板不仅没着恼，反而是哈哈笑出了声：“客人你这说的真是彻头彻尾的外行话！如果你见的佛像是正品，那绝对是七位数的珍贵藏品了。你拿职业拳手和小孩子对打，这有什么意思？”
“算了算了！佛像我也不给你推荐了。我们这儿还有字画，你要不再看看？”
两人聊了都有一会儿了，双方都还没互通姓名。这年轻老板明显是个能聊的人，所以韩泗还准备将话题继续深入下去。
正当他准备重新将话给圆回佛像上时，一个带着草帽，手拿出工具包的中年人风风火火的就冲进了店里。
年轻老板一见这中年人进来，之前的从容姿态立马变成了不自在。拿起平板站起身，他目光看向一边说道：“爸！这客人想挑件东西送人，我介绍的不够全面，要不还是你来接待吧！”
中年人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后便斥责说道：“成天就知道抱着电脑手机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门面给撑起来！”
“你赵伯伯新收的那尊六臂佛像手上的法器全都损坏了，让我在后天之前用配件儿给它补上修好。都怪你平时不肯和我好好学手艺，现在时间这么紧，你也一点忙都帮不上！”
在陌生人面前被这样不留情面的训斥，年轻老板顿时气得脸上一阵青白变化。而坐在他身旁的韩泗模样却是更加怪异，不仅没有看热闹的意思，反而是一脸的震惊。
不可能！这世上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
李家要寻回的佛像正是六臂造型，而买主也正是姓赵！
这究竟是不可捉摸的缘分？还是自己的灵觉在暗中进行指引？如果真的是灵觉的指引，那它的作用原理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