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炮围城

常德绍站在新土城的街道上。在他的身边，三名长工以及十台机器人正手持武器伫立着。在他们的对面则有大量智械。
常德绍的人使用的是新土城城防军士兵所留下来的战壕，这些士兵此时毫无疑问已经全部牺牲，而常德绍等人则接管了这些临时搭建的工事。
更多的长工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在掩体之后处理着些什么，在他们身边有大量受伤的平民被打上了止血带或者绷带。这些人都来自周围的街道，在战斗中没有来得及撤离而不幸负伤。
白盈是其中的一员。
她看着这些仿佛从天而降的人，心中已经迷茫于当前的局势。
此时，启航号上的长工有不少都已经换装了机械义体，这些义体的规格相当高，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陈望归等人从净土中所找到的义体。配合着等离子武器与单兵护盾，它们即便面对人形智械也足以以一敌三甚至敌五。至于机器人，更是靠着从启航号上带来的大量反坦克武器，毫不落于下风的阻拦着眼前的智械。
这时候，常德绍突然听到了杨复的声音。
“行了，领航员，我这我这边的工作做的差不多了，该进防空洞的都已经进防空洞了，没进防空洞的也在掩体后面。那些智械不是我的威胁，而且他们大部分不都已经跑到你那边去了吗？”
这种长篇大论当然没有得到杨复的回应。确认常德绍已经将工作做的差不多之后，杨复对着无线电说出了话。
“老大，完事了。”
这是一个令陈望归满意的答案，而他此面前的这些坦克这时候已经只剩下了原本的一半不到。
“老汪，收队。”
这是杨复替代陈望归所说出的话。领航员一向很擅长猜测陈望归的意思。
得到命令之后，汪宏立刻率领车队向着启航号开去。而启航号也适时用火炮支援着车队，让他们没有成为智械坦克的攻击目标。
与此同时，陈望归的目光投向了移山车队，铁流军团以及寻路人车队。
移山车队在先前的战斗中损失惨重，此时已经与在净土之战中损失了大量战车的铁流军团以及寻路人车队汇合。荒野人敏锐的嗅觉让他们同样意识到了局势的发展——即便启航号加入了战场，新土城的失守也已经板上钉钉。先于新土城城防军以及平民一步，他们撤到了城市的西北方向。
启航号此时试图改变了策略，不再与眼前的这些坦克纠缠。在汪宏率领的车队回到货舱之后，启航后关闭货舱，掉了个头，远离战场开去。
远远看见启航号的动向，再加上先前杨复的询问，常德绍自然也明白了陈望归的意思。
“伙计们，收队把这些伤员全部带走。不用带到车上，送进防空洞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是城防军的事儿，他们还不至于连逃命都做不好。”
如果换做中小型聚居点，或许陈望归会选择让常德绍等人尽可能带走平民。但是对于新土城城防军，即便无法守住城市，至少也有能力带走绝大多数的平民。
毕竟，对于新土城的城主来说，聚居地固然是他的财产，但是这些被他救下来的平民日后也可以成为东山再起的倚仗。
很快，陈望归看见了那些来援的智械，比起进攻新土城的兵力，这些智械的平均质量并不高。虽然有着五六百台之多，但其中只有最多100台是坦克，剩下的都是一些装甲车，甚至还有仅仅搭载了反坦克武器的低级智械。
即便如此，启航号目前的护盾已经被消耗了超过一半，这些智械就算无法单个与启航号作战，只要轮流消耗，总能让启航号遭受重创。
庞大的基地车很快离开了战场，朝着新土城的西北方向汇合而去。而智械似乎也没有再与启航后纠缠的意愿。回音节点的计算让它得出与启航号纠缠是一个并不明智也不经济的选择。
当启航号到达西北方向，大量的智械已经攻入了新土城。城防军不负众望地将那些被被常德少等人聚集起来的伤员带进了防空洞，他们的货车已经将防空洞中的平民载了上去，在大量装甲车的掩护下朝着城北开去。
陈望归看见了新土城城主的座驾。他跑的最快，现在已经与基地车汇合。不过，陈望归的重点并不是这个。
启航后的车顶缓缓打开，一门体积巨大的重炮一点点升起。这门巨炮的模样并不是常见的实弹火炮，但也于等离子火炮并不相同。
巨炮在陈望归的指令下缓缓旋转。依靠着强大的算力，陈望归很快为这门巨炮校准了目标：回音节点。
回音节点很快也注意到了启航号的动作。它聚集起自己的等离子护盾，同时支援而来的智械自行火炮已将炮口对准了启航号。
两方同时开火，在火药爆炸的火光之下，十余枚155毫米口径榴弹炮朝着启航号飞去，而巨炮则闪烁了一下。仅仅一下，光芒就撕裂了这片昏暗的天地。
光芒闪烁过后，回音节点的半数等离子护盾被击穿。热量残留在空气中，让沿途的一切显得变形。
这是一枚激光重炮，陈望归在净土搞到了它。失踪的一個月中，他并非毫无收获。事实上，他的收获远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更多。
这次炮击没能摧毁回音节点，但它像是一种示威。强大的算力很快让回音节点意识到了自身的处境。它不再直接暴露启航号的炮火之下，而是退居后方。
为了掩护回音节点，大量战车包围在它周围。等离子护盾或被抬高或被降低，最终将回音节点层层包裹。而这无疑消耗了智械一方的大量兵力，使其一时间无法攻破新土城。
做完所有这些，陈望归的意识离开了庞大的数据流，回到他自己的身体当中。
他走到无线电旁，杨复自行让开了位置。
“所有人，我是陈望归。”陈望归对着无线电说道，“我代表启航号以及启航号所有车组成员向你们说话，我们目前正在面对一场危机，而如果你们想要从中存活下来，现在请所有人听从启航号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