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隔离区

如今奥西里斯已经彻底无心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不必要的交际上了，但他也不好过于生硬地拒绝安格斯主教的好意，只好耐着性子留在原地，倾听对方的观点。雅卢也只好站在奥西里斯身后，百无聊赖地用脚尖轻点着地面，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人您接下来打算做些什么？”安格斯主教在和奥西里斯东拉西扯了一堆没用的内容后，终于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看起来他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打探奥西里斯等人的调查计划了，只是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在对安格斯主教本人缺乏了解的情况下，就算是奥西里斯也无法做出有效的推测。
既然并不信任安格斯主教，奥西里斯当然也不准备对对方说真话，他只是含糊地恢复道，“只是打算继续在奥尔特城里走走，看看现在城市里的情况。毕竟还没能将这座城市调查清楚，也就很难判断这次瘟疫的情况究竟如何。至于之后的事，要等调查清楚再做打算才好。”
安格斯主教安静地聆听着奥斯里斯的话，还不时地点着头，像是在赞同奥西里斯的想法，但天知道他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大人说得很有道理。关于奥尔特城内的情况，我建议大人您前往东区外的下城区看看，那里是被封闭的隔离区，为了防止上城区的贵族们受到危害，奥尔特城内所有感染瘟疫的患者都被关在了那里，有专人看守，绝不会给他们逃出来的机会的。”他的脸上随着解释又流露出了些许微妙的不满，“不过奥尔特城已经算是奥尔特地区患者最少的区域之一了。”
奥西里斯未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会按照你的建议去看看的，安格斯主教，多谢你提供的帮助了。”
“您不必客气。”安格斯主教笑着点了点头，“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的调查工作了，我还需要处理教堂的日常事务，就先行告退了。”
奥西里斯没有装模作样地挽留安格斯主教，只是默认了他的离开。在安格斯的身影消失在礼拜堂的侧门边时，雅卢顿时精神一振，他抬头看向奥西里斯，积极地问道，“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按照安格斯大人所说的前往东区外的下城区调查？”
奥西里斯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雅卢，“当然，既然他这么希望我们去调查那里，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但考虑到如今两人仍旧身处奥尔特大教堂，奥西里斯警觉地停下了到嘴边的话，沉默着走出了礼拜堂。
在礼拜堂的门口，两人看见之前披着的两件斗篷已经被挂在了衣架上，这两件斗篷的下摆处原先溅上了不少的泥点与雪水，衣领的地方也有水渍滴落的痕迹，但此刻挂在那里的两件斗篷则像是被人洗刷过一般，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奥西里斯在细微处看到了属于自己的标志，恐怕会以为这是两件新斗篷。
雅卢沉默着拿起了斗篷裹在身上，并主动将另一件披在了奥西里斯的肩上，两人再一次离开了奥尔特大教堂。
在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奥西里斯才再次开口，但他说话的声音依旧很低，“如果贸然拒绝安格斯的提议，很可能会引发他对我们的疑心，给后续的调查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顺着他的意思去看看。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完美的假象，即便他耗费了大力气来蒙骗我们，但只要是人为的就一定会有疏漏。我不相信自己会什么也发现不了。”
雅卢信服地点了点头，又悄声询问道，“但安格斯主教会不会趁机清扫其他的地方，让我们什么线索也发现不了？”
奥西里斯觉得他这个问题有些好笑，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不会的，现在聚集在奥尔特城里的可不止我们两个人，在这么多执法者眼皮下动手脚，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如果他真有这样的本事，凭借他的神学造诣，也不会屈居于一个教区大主教的位置了。”尽管承认了安格斯主教的才能，但奥西里斯其实并没有将对方放在心上，不过既然雅卢提出了这一点，奥西里斯也仔细考虑了一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会通过传讯术让那些执法者去调查奥尔特城的其他区域的，至于我们就做个靶子好了，如果安格斯真的有问题，相信他会派人牢牢关注我们的。”
一切正如奥西里斯所预料，两人刚刚走出不远的距离，雅卢就感觉到有人隐秘地缀在自己身后，似乎是在监视他们的动向。如果不是雅卢的感觉一向异常敏锐，他恐怕是很难发现这点的。就在雅卢想要回头出手时，奥西里斯抢先一步按住了他，“不必着急，让他们跟着，否则安格斯恐怕不会放心。”
既然奥西里斯已经这样说了，雅卢原本蓄势待发的劲头也缓了下来，两人慢慢朝东区的方向走去。之前出来的时间太短，尽管奥西里斯已经尽量将整座奥尔特城都走了一遍，但下城区的确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地方。为了不惊动安格斯主教的人，他悄悄通过传讯术联系了克雷尔，命令他安排执法者们悄悄对奥尔特城的整体情况展开调查，且绝对不能惊动大教堂。在之前的调查事件中，他已经初步认可了克雷尔本人的能力，此刻自然地将这件事交给了之前表现不俗的克雷尔来办。
克雷尔显然也意识到了奥西里斯对自己的看重，颇为高兴地接受了这一任务，之前的道奇医院事件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就在奥西里斯想要切断联系时，克雷尔却突然阻止了奥西里斯的举动，“大人，有一件事我该向您汇报一下，之前有教士想要到东塔楼的顶楼替您打扫房间，只是恰巧被我们撞见，因此被我们阻止了，但我也不能肯定他们会不会趁我们不在时做出些不该做的举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