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耿直

秦武馆的反应与陈昭的猜测截然相反，下午第一个挑战他的人也是最后一个。曹馆主走上擂台的时候面色凝重，面对陈昭时如临大敌。陈昭知狮子搏兔亦需全力的道理，在与曹盛的比试中亦未放松警惕。
三招过后，曹盛莫名的感到空气变得冰冷，与此同时，他发现陈昭的身法变得诡异起来，诡异这个词并不能代表他所感知到的情况，在他的眼中陈昭整个人的气势发生了变化，如果说陈昭原本只是一把普通的刀，那么现在就是一把散发着阴寒之气的利刃。在某一个瞬间，他感觉到空间扭曲，周围事物随之消失，天空变得黑暗，在黑暗中，唯有一线白色的刺眼的刀光。他心脏里像刺进了一把冰剑，整个人因为紧张而轻微的颤抖——完了——光亮在他眼前消失的瞬间，他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曹馆主，比武的时候怎么能走神啊。”轻松调侃的语言将他拉回现实，陈昭单手持双刀，一手拄着大刀，正笑容温和地看着他。
从少年蛰伏到中年，曹馆主没能完成他的理想抱负——至少这一次没有完成——失魂落魄地，脚步踉跄地下了擂台，回到弟子们中间去。他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走神，他相信世界上绝对不会有如此诡异的功夫，先天境也不可能！他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这个年轻人使的是——巫术！
秦武馆的少馆主面若冰霜，似乎曹盛之败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使败的如此难堪，如此荒唐，他依旧不为所动。而第一次真正使出焚影武技的陈昭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回味起刚才的画面，“我似乎有成为主角的潜质了……”他整个人因为放松而变得慵懒，喃喃自语道，“赞美系统。”
至此，陈昭完成了武会的第二次出手，之后普通武馆的馆主相继上台挑战，却无一人点他姓名，秦武阳与赵明义淡定自若，似乎已将对付他的事情抛于脑后，但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两位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放过这位潜力无限的年轻人，现在越是平静，出手时手段就越凌厉。
两位馆主不负众望。翌日武会开始，众人看到秦少馆主换了一身黑色劲装，明亮的大刀持于手中，并未入鞘，他整个人似乎与大刀合二为一，气势逼人，凡他走过之处，人们不禁为之一颤，当他看向陈昭的时候，少年人直感觉对方目光如电，没有压抑之下的暴躁，没有虚伪的沉稳气势，他这个人便是一把锋利的刀，已经出鞘的刀。少年馆主心神动摇，不自觉得吸了口凉气，“嘶……”
“这是非要弄死我啊……”陈昭闭眼睛，作无奈状摇了摇头，而后冲气势凌人的少馆主做了个握拳的手势：“加油！”
加油为何意？——等异世界的土著回过神来，陈昭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再观赵明义，年长的当家人在这数九寒天里身穿单薄的浅灰长袍，他重新刮过胡子，花白的头发竖起，梳理得一丝不苟，彭云安手捧长剑，眼角低垂恭敬地立于其后。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能装……”陈昭在心里鄙视了他一下。他没有所谓的更加紧张，因为从武会第一天起，他就一刻不曾放松。
“规矩如往年一般。各位馆主都清楚，老朽只想叮嘱各位一句。”大概是最后一天的缘故，苏先生笑语吟吟，看起来格外放松，德高望重的老者居于擂台中央，环顾一周，目光从各馆主身上扫过，神情也逐渐变为凝重，他说，“梁城武者素来同气连枝，当初将门派化为武馆也有原因。切莫因此而生仇恨，对后辈也需尽量照拂。”话至此，他的目光从秦武阳身上移开，腰背一松，再次变得轻松而温和，摆摆手道，“开始吧！”
会场未似之前一般热闹嘈杂，反而出奇的安静。之前一直在养精蓄锐的秦武阳睁开双眼，缓缓起身——他竟要做第一个——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