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二十二四之感

岚志墨走进村子，看到村子里的长者就停车从车上下来，递上一颗烟问长问短寒暄几句。村子里的人都会伸出拇指夸这孩子有出息没架子。说他们岚家的主坟冒青烟了，出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岚志墨把博雅川给他准备的礼物分给家族的长辈，长辈们也纷纷夸他懂道理，只是不知道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离婚呢，他那个前妻真是有眼无珠没有福气。所有姑姑、舅舅、叔叔、伯伯等七大姑八大姨都忙绿着给他介绍对象。他也不好推辞的忙着相亲，有时候一天能相四五次亲。不过不是他觉得不行，就是对方某些方面不愿意。前前后后香了那么多次亲，却没有一个中意的。
对于岚志墨来说早一天结婚晚一天结婚没有什么，既然已经离婚了，就不能再稀里糊涂再次结婚，这是对自己感情的不负责任。况且他不是还有博雅川吗，这个对爱情那么天真的女人，确实让他动心的心疼。在他的心目中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博雅川这个既美丽又有才起的女人。他想起《红楼梦》里是这样形容妙玉的“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还有一句是这样形容林黛玉的“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多三分”，对薛宝钗的描述“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对王熙凤的描述“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他不知道用什么文字来描写博雅川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他与博雅川之间的爱情让他幸福无比但也让他痛苦甚至神经，他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用科学来解决的就是爱情。他对博雅川迷恋的情丝是柔韧的，也是具有最强生命力的。他多少次在睡梦中会梦到和她的不谋而合的心动和吻合，那恰到好处的情感怪物，这也许就是爱情吧。然而自己为什么却没有娶博雅川为妻的意思，他似乎觉得博雅川又离现实生活太过遥远，他觉得她即是敢于创新的新时代女性，又觉得她像似五千年前穿越过了的古代才女。他想用力的抓住她，却又觉得遥不可及。他想拥有她，却又觉得现实最现实。放弃，觉得比杀了他都难。而自己用了全部的力气想摆脱现实，可现实却**裸的摆在他面前。他为自己的懦弱而羞愧，为自己的自私而汗颜。在一次次的相亲中，不是对方不够优秀，是他怎么在对方身上找不到一个类似博雅川身上的某一个点。博雅川去新疆旅行，让他心里隐隐作痛，因为毛毛姐和灵云在博雅川身边，他又不方便给她打电话，他不想外人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他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与博雅川相处将近两年了，自己为什么不敢承认和博雅川的恋爱关系呢，博雅川虽然大度没有说出什么，担心里一定有自己的小九九。博雅川以最理解岚志墨的方式，每天以微信的方式告诉他自己的行踪，并发位置图让岚志墨知道自己的位置，以免岚志墨担心并小心眼。
岚父一根一根的抽着闷烟，岚志墨的婚事不解决是他的一块心病。在多次与博雅川的接触中，他冥冥之中似乎觉得自己的儿子肯定和博雅川的关系不一般，他觉得博雅川要是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也是他们岚家的福气。但他又不敢把这张窗户纸捅破，他拿不准儿子是怎么想的。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在屋里走来走去。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博雅川的电话，他想套套博雅川对自己儿子的看法。就给博雅川说岚志墨在家相了多次亲也没相着合适的，你的朋友比较多也都很优秀，如果有合适的就给岚志墨介绍介绍，然后又说了很多的客套话，说岚志墨脾气不好，那里说的不对了，担待些，你毕竟比他大两岁。博雅川告诉岚父她在新疆，回去了一定帮岚志墨物色，还嘱咐岚父不要太多的为儿女操心，儿孙自有儿孙福，过好自己的晚年生活才最重要。博雅川的的回答天衣无缝，让岚父无缝可插。
岚父在博雅川那里没有找到答案，晚上他要岚志墨陪他去泡脚，然后单刀直入的问儿子和博雅川的关系，岚志墨很认真的回答说是朋友关系。要父亲不要多想，他和博雅川是不可能的。岚父很失望的摇了摇头说：“孩呀，年轻人之间的关系我弄不明白，但是感情上的事一定不能不清不除，伤别人也伤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本来想推动这两个孩子一把，可是他们两个嘴都那么硬，他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也可能是自己真的老了。
岚志墨本来想告诉父亲他和博雅川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顺嘴却说出了他和博雅川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亵渎这份难以挖掘的情感。难道真的想找一个小姑娘来得到大家的认可吗？他觉得自己好肮脏，那些美好的语音出自自己之口，那样的赞美世界上美好的爱情观，但怎么在自己的身上却得不到认可，还口口声声的教唆别人。
他早晨起来看到手机日历是二十四号，沉静片刻就急忙收拾东西，告诉父亲和岚志轩说工作有些事情，必须回去了，等有时间在回来陪家人。工作上的事情家人也不好阻拦，父亲马上给他准备家里的有妈妈味道的食品，像豆瓣酱，淹咸鱼，还有岚志清喜欢吃的淹西瓜皮等等。岚志轩又到食品店买了本地特色的酱牛肉和粉肚要岚志墨回去分给大家吃。回家时博雅川给他装了一车，回来时父亲和岚志轩又给他装了一车。这就是亲情吧，在细小的事情上都能为自己考虑得无隙可乘。
博雅川正在思考着怎么给黎坤写信，她收到了岚志墨的信息说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可能中午就能到，约博雅川中午没什么安排就一起吃饭。
二十四号是他们约定的日子，博雅川一早起来和每个月的今日一样，她要把屋里的卫生彻底的打扫一遍，换床单被罩，拖鞋消毒，给鲜花装瓶，然后再去采购两个人最喜欢吃的食材。
博雅川知道岚志墨在老家，肯定回不来，但是她没有因为他不会回来而忘记了今天必须做的事情，她把该收拾的收拾整齐，该买的买回来。岚志墨回家一趟不容易，以前因为工作没时间，再加上糖果和家里人合不来，所以他尽量去避免回家的次数。也没有好好的陪过父亲，所以她不想去打扰他在家的心情，也就没有去提醒他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伏案正在思考着怎么给黎坤写信，岚志墨的信息让她感动非浅。
她把饭菜做好，醒上红酒，冲个热水澡，换上舒适的睡衣，打开留声机，虽然室外温度还不是很低，她还是打开了空调，保持屋里二十六度恒温的温度，等岚志墨回来团聚。这是他们至认识以来分开最长的时间。
一阵门铃声，博雅川不用问是谁就把门开开。温馨的环境，淡香的女人和那大红色的真丝睡衣……！博雅川把拖鞋给他放好，他来不及换上拖鞋一把把她抱起来。柔软的床上，暴风雨过后，两个人**裸的望着天花板傻笑。他再一次的吻过她的全身，才拉她去冲澡，履行自己的诺言给她私密美容，他把毛发用白纸包起来写上日期交给她，她放到他们两个指定的盒子里。再次简单的冲洗一下，他也穿上她给他准备好的睡衣，两个人拉着手就餐。
友谊的长存，亲情的牵挂，情感的缠绵，几杯交杯酒后，微微朦胧，那种感觉或许是人生最佳的状态。他隔着餐桌站起来吻吻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忽闪着，这个眼神就是勾起他灵魂深处的因子，他极力的控制自己的**，不然又会把她抱起来让暴风雨再次来临。他坐回座位上，急转话锋说：“我的小蛐蛐，去新疆这么多天，可让我担心死了，有时候一冲动真想去新疆把你拉回了。在新疆有什么新鲜的故事讲给我听。”他把鱼身上最好部位的鱼肉喂给她吃。
她皱了一下眉头，噘噘嘴，又用舌头舔舔上下嘴唇，抿一口红酒把酒杯放下说：“去新疆让我感触最深的是兵团的一对老夫妇。他们年近花甲，早已过了退休的年龄，却任然坚持在祖国的边防线上。自己亲手缝的五星红旗插在祖国的边界线上，几十年如一日，每天坚持升旗仪式，风雨无阻。外国的军人都向这对老夫妇敬礼，以表示敬仰。当记者去采访他们的时候，问他们退休这么多年来，怎么不好好的享受晚年，却依旧守候在祖国的边防线。老夫妇说这是他们人生的使命，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告诉外国人这是我们中国的土地，是谁也不可越界和侵犯的。记着又问老爷爷有什么愿望，老爷爷说他想今生看到老奶奶和别的女人一样也能穿上漂亮的裙子。老奶奶说不是没钱买裙子，只是这里的蚊虫比较多，毒性也大，不能穿裙子。她从二十对岁支疆后嫁给兵团，就没有穿过裙子了。”
两个人好久没有说话，沉默可能是对敬仰的人最大的认可吧。
眼球在她眼眶里转遛着，她把鱼尾巴夹给他，他用筷子去敲她的筷子，说她真坏，把没有肉的鱼尾巴夹给他吃。两个人相互敲着对方的筷子闹起来。直到她把鱼头夹给他才算罢休。她问他在老家住了那么久，有什么新鲜的事讲讲听呗？他说还真有一件感人的事想讲，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喜欢听我讲故事。
他嗯嗯啊啊的故意吊他胃口，她把一块最好的鱼肉放进
“在老家吃过晚饭，邻居还是以前的老习惯，喜欢串门。他们家就是邻居们串门的聚点。岚父习惯性的泡上一大壶茶，谁来了就自己倒着喝。我不例外，就陪着父亲和邻居们东家长西家短的拉家常。有一天张爷爷讲了一个非常感动的故事。话说河南林县的旱慌史，是个十年九不收，山穷、地穷、水穷、人穷的贫瘠山区县。从春秋战国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发生过一百多次自然灾害，三十多次大旱绝收。灾难严重到‘人相食’，就是人吃人的地步。
这个县里的一个村子娶了位新媳妇，老公公怕刚过门的新媳妇没水吃，就到几十里外去找水，天黑了儿媳妇见公爹担水还没回来，就沿着公爹去的方向找去。儿媳妇看见公爹大冬天汗流满面的但这水吃力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心疼的上前接过公爹的偏单替公爹担水回家，她不小心踩到脚底下一块石头，把马上就要到家的一担水洒在路上，儿媳妇觉得自己虽然不是存心把水糟蹋掉，但这个过错，村民们也会指责她是前逆祖宗后坑子孙的罪孽了，她羞愧难当，当夜上吊自尽。
这件事情轰动了林县的村民，悲剧也体现了林县的人民世世代代想水、盼水、找水的可怜愿望。为此林县县委、县政府下定决心要给全县人民摘掉这几千年了套在人民头上的‘头疼箍’，采取了多种措施来兴修水里工程。确定了引水点，领导垂范，党员带头。第一天上渠就有将近四万人，其**产党员有三万人。他们成为修渠队伍的中坚力量，为修渠立下了汗马功劳。人民群众看在眼里，暖在心里，再苦再累也紧紧地跟在党员干部的身边，并提出来响亮的口号：‘党员干部流汗水，我们就不怕流血水。党员干部搬石头，我们就有决心般山头！’。县高官亲自带头带领全县人民经过艰苦奋斗，在六十年代及其困难的条件下，仅仅靠着一锤、一铲，两只手，在太行山悬崖峭壁上修成了全长1500公里的红旗渠。结束了十年九旱、水贵如油的艰苦历史，并且孕育了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团结协作，无私奉献的红旗渠精神。林州红旗渠，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人工天河。而这位张爷爷就是当你参加过兴修红旗渠建设的一员。张爷爷讲的细微感人，我只是记住了一部分。”
又是一会的沉默。
博雅川突然用筷子通通岚志墨的额头说：“你累不累，要不下午咱们到红旗渠去参观参观？”
“这个主意好，但是你得开车。”
“这不是个问题。”
秋天在缓缓的走着，太行山也在不断地变换着姿态。两个人漫步在红旗渠畔，山川巍峨、渠水清澈、山道弯弯，山林茂密。阳光透过枝叶，恰到好处地映下点点金光，投射在林间的草地上。水面上一条耀人眼睛的广阔光波，从渠的边际直伸到渠闸的边沿。红旗渠的一线天堪称太行一绝，幽静深邃，横跨两山之间。他们两个过了凌云亭，登上悬梯，进入一条山缝，这就是鬼斧神工的一线天。只能单身行，遇到身体胖的还得吸着肚子通过。抬头仰望，一条只有一尺宽的蓝天映入眼帘。过了一线天，索桥南北两头门框上各刻着一副对联；朝南联是《春风扶我腾云过，秋山迎宾驾雾行》；朝北联是《有志敢行天上路，无胆惊看云中人》。
两个人找一片平一点的草地坐下来，他把背着的水地给她喝，她一边喘着气一边咕咚咕咚的喝着，他给她揉着胃，让她慢点喝。他的手触动了她的痒点，她把水喷了他一脸。两个人躺在草地上笑起来。她替他擦干笑出的眼泪说：
“我们就在这里写月感想吧？”
“我昨天在老家就写好了，现在发给你还是我读给你听？”
“最喜欢听你朗读了，特别是朗读我们的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