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0（三）

即便没有一个人强调今天是2020年的第一天，在程蔚蔚心里，这就是小时候最期待觉得最有特殊意义的一天，就在最平常的时刻，用最平常的方式，到来了，而自己心中的那个愿望呢？
傍晚时分，一个电话打来，护士说因为值班医生过于忙碌需要增加人手。
匆匆忙忙赶去医院，来不及等电梯从高楼层下来，她直接选择楼梯跑上产科病房，气喘吁吁之余看到张医生飞奔在走廊的背影。
“张医生！”
“小程，快！直接去手术室，我已经给余主任打了电话，他在赶来的路上。”
“什么情况？”
“40周，双足先露、胎膜早破，护士用手堵着，双足暂时掉不出来，赶紧上去核对信息督促他们打麻醉，我这边产房里有个肩难产，实在忙不过来！”
“什么？她这个情况40周才来医院？好！马上去手术室！”
程蔚蔚转而跑去手术室门口，发现自己的门禁卡在白大褂口袋里，晚上各个科室只有值班人员在，这个时候按铃想必也没人有空出来开门，正准备返回办公室拿门禁卡，“滋滋滋——”门开了！
“小程，抓紧时间！”
“余主任！”
她冲进更衣间，用1分钟的时间换好了洗手衣，戴帽子、口罩，打开门从非限制区快速通往限制区，奔向1号手术间。
巡回护士和器械护士紧张准备着，麻醉医生已经替孕妇摆好了姿势，还有一个护士弯着腰艰难用手堵着胎儿的双足。
“余主任马上就来，三方立即核对信息完毕后请尽快打麻醉。”
“好，程医生。”
......
要不是余主任几十年的经验，这种情形下，想在10秒内取出新生儿还是很有难度的，孩子哭声响起的刹那，一直保持动作的那位护士也几乎快要哭出来，带着哭腔向余主任申请是否可以暂时离开。
“下去吧，辛苦了。”
程蔚蔚专心辅助余主任用卵圆钳夹住子宫切口，忙而不乱地进行着剩下的手术步骤。
“余主任，程医生做一助还可以。”器械护士见情形不再如刚才那般紧张，搭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