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待余飞度走了，赵雨楠这才跟历史哲学外院几个学生会主席说道“票暂时呢，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案，给余飞度他们。但是话不要说死，现在不要断了和许庚涛的联系，看看他们下一步有什么动作。随时通气吧，到时候可能会把票拆开，余飞度要给，但是余飞度带的一起选的两个部长就不一定给了。”赵雨楠说完看了眼大家，眼神犀利，杀伐决断。这眼神告诉大家，都要按照这个方案去做，否则后果自负。这是她一直以来的风格，也是能把文史哲外几个院系统起来的原因所在。
“恩，雨楠，我们听你的。更或者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一步看一步，我们四个院系的票加起来有将近40张，是不是有几张可以给许庚涛他们？”外国语学院的主席何文轩说道。何文轩是从杭州外国语学校保送进来的俄语学生，人如其名，器宇轩昂，一身飘然气。当年当上外国语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也是阴差阳错。当时的何文轩只是院刊《世界文学选评》的学生责任主编，按照院学生会选举条例属于自然进入主席团的人选。但是历年来，院刊主编进入主席团也只是当当摆设，更是从未参与过主席的竞选。但到了何文轩这年，主席团一共3个人，另外两个候选人竞争激烈互相揭底，到最后，一个因为学习成绩未达到70%的参选要求而退选，一个因为贿选代表被抓住实锤也剥夺了资格。何文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当上了主席。
“文轩说这个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以前只想到抱团，让竞选人知道我们几个院系是铁板一块。从今晚的形势看，我们是可以改变下战略，变成内紧外松。这几天就放出话去，今晚因为看话剧的不愉快，我们几个院系内部发生了争执，有人提出要给许庚涛他们分票。这样在竞选前的几周，我们还可以再观察下，争取主动。”赵雨楠他们抱团本来就是为了扭转之前校会选举一直不重视文史哲外几个人文院系的旧貌，一是因为几个人文院系单独一个院系手中的票不多，二是因为人文院系一直在校会选举中比较超脱，也没有候选人出来参选。赵雨楠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人文院系捆绑起来形成一个不容小觑的选票集团，同时还要与每个候选人都尽量保持等距，不到最后一刻，都要让他们觉得自己在人文院系这里拿到票。
“这样做其实也有风险，外界会觉得我们是骑墙派、墙头草，最后选上的那个也不会真的跟我们亲近。除非从本质价值判断上来说，最后当选的学生会主席亲不亲近不是我们认为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人文学部要一直在选举过程中保持存在感，是这样么？”哲学系学生会主席李赞看了看时间，若有所思地说。李赞跟云霈纪楠楠他们也是高中同学，父母都是燕京大学物理学院的教授。只是李赞从小喜欢人文，览书无数，高考还是北京市的文科探花，以他的高分，没选经济没选法律，就填了一个志愿——燕京大学哲学系，大三的他已经在核心期刊上开始发文，系里的老先生喜欢的不得了。李赞有一句名言，所有的科学到最后都是哲学。
“是。当选之后的学生会主席，能不能跟我们建立个人关系，是一回事。人文学部能不能在校园民主生活中有一席之地，是另一回事。自古公私本不同日而语。”宋涤尘缓缓开了腔。这位历史学系的学生会主席在高中期间就看完了《资治通鉴》全本，对历史上的宦海云烟、奇闻趣事是信手拈来。更是赵雨楠他们这个小团体中的智多星。
按理说，无论是饱读史书的宋涤尘、擅长思辨的李赞还是一身飘然气的何文轩，论谋略与识见都不在赵雨楠之下。但奇怪的是，几个男生身上反而都缺了雨楠骨子里的那一股英气，回回讨论，最后还是雨楠拍板。几位男生倒是也善于给自己找台阶，次次都说女生优先。
余飞度回去的路上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从上学期就苦心经营的人文学部这条线，被许庚涛使坏搞得现在也不稳当了。幸好自己跟赵雨楠早在学生会之前，在耕读社就认识了，还算是旧时相识，不完全是学生会这股子功利相交。接下来这几周就是短兵相接的时候了，千万要把人文学部绑紧捆牢，不能临门一脚给射偏了。
走到门口，看到郑一树在等他。“度哥，怎么办？”
“许庚涛你打我人文学部的票的主义，那咱们也要给你的理学部所谓的铁票松松土。”余飞度冷笑一声，看了看郑一树说道“把我的竞选宣传册拿上几本，明天你跟我一起去挨个拜访物理学院、化学学院、数学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即便没用，也要让许庚涛紧张一下。”
郑一树挠挠头，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度哥，我可以明天一早把册子帮您运过去。只是明天约了陪小夏去荣和医院复查，恩，就是我在追的那个女孩子，那天晚上和赵雨楠师姐他们吃饭，您看到的那个。”郑一树在心中快速平衡了下，在这种时刻跟紧余飞度当然十分重要，为自己下一步选部长夯实基础，但说好了要陪小夏去看病这个事更加马虎不得。这么多年来，郑一树早就习惯小夏的事儿优先自己的事儿了。
“哈哈哈，好好。这个你得去，争取拿下啊。没事，我找个人陪我去就行，你忙你的。”余飞度不好勉强，加上一想到赵雨楠那么欣赏陈小夏，要是话传到素来重情义赵雨楠耳中，说自己为了送册子而不让郑一树陪小夏去看病，这样更加不好。
郑一树见余飞度答应得爽快，又忙补了一句“我下午就回来了，有什么需要跑腿的，度哥叫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