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理更乱

这次苏启航和申知策律师一起出差，是去杭州。
申知策律师的一个发小，在杭州当地一家企业当董事长，昨晚被警方带走了。董事长的夫人深夜打电话给申知策律师，请他无论如何也要过来帮助处理一下。
对方是申知策律师从小一起玩泥巴、又一路一起上到高中的好兄弟，现在出了事儿，申知策律师当然义不容辞，当即答应下来。
申知策律师放下电话后，犹豫了一秒，直接给苏启航打电话，将她从梦中吵醒，告诉她：“明早跟我一起出差，去杭州，你订下火车票。”
苏启航睡眼朦胧，放下电话，爬起来，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开始从网上订票，最后给两人订了一等座，订好后，编辑了一个短信发给申知策律师。之后，她再也睡不好了。
不是激动，是因为苏启航睡觉非常死，闹铃基本叫不醒她，所以她有个毛病，如果第二天早上要早起的话，她就心里总怕睡过了头，会忍不住总是起来看表，于是根本就睡不踏实。
原来跟司徒在一起的时候，司徒会将闹钟上好，然后轻轻地搂着她，告诉她：“乖乖，放心睡觉，闹铃响了，我一定会醒，一定会叫你起来的。”司徒确实能够说到做到，因为司徒睡觉非常轻，有一点儿小动静，他就会醒。所以，苏启航和司徒在一起时，即使第二天需要早起，晚上也会睡得非常踏实。
苏启航此时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无比想念司徒，很想跟他说说话。可是，她现在并没有司徒的联系方式了。司徒跟她分手后，最后也去了美国。他斩断了跟她的一切联系，连他的好兄弟，钟翼，因为娶了苏启航的姐姐，他也没有再跟钟翼联系。
想着想着，苏启航忍不住抱着枕头默默地流起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第二天一大早，申知策律师看到苏启航双眼红肿，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苏启航鼻子一酸，但她赶紧止住了，挤出一丝笑，对申知策律师道：“什么事也没有，昨晚没有睡好。”
申知策律师没有再说什么。在坐下后，他轻轻地握住苏启航的手道：“你睡一会儿吧，要几个小时才能到，到了，我叫你。”
申知策律师关切的眼神，柔和的声音，还有温暖的大手，让大脑因为缺觉而有些发木的苏启航恍然有种跟司徒在一起时的感觉，她轻轻地笑了下，靠在椅背安心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苏启航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了申知策律师的肩头上。她赶紧直起身子，冲着申知策律师不好意思地笑笑。
申知策律师温柔地笑了下，柔声问道：“睡好了吗？”
苏启航点点头，道：“嗯，睡好了！我们快到了吗？”
“快了，还有两站。”边说，申知策律师边拿出一瓶水，拧开盖，递给苏启航，道：“喝点儿水吧。”
苏启航听话地接过来，低头喝水，没有再说话。
可能是感觉到气氛有点儿微妙，申知策律师开始尝试找些话题。苏启航静静听着，时而附和一下。即使是中间有龚大老板人间蒸发这个话题的插入，两个人也越聊越感觉有点儿尴尬。不过，好在，杭州站终于到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申知策律师那个发小董事长的太太亲自来车站接他们。远远地看到申知策律师，她就高高举起手臂，挥动着，喊道：“知策！这边！”
苏启航对她对申知策律师的称呼，感觉有些奇怪，因为里面透着一股儿很熟悉、很亲切地味道。
后来，申知策律师给苏启航解释，这位发小的太太也是跟他们两个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她原来喜欢申知策律师，但一直没有明说，一直在暗示。而申知策律师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喜欢她，所以就一直装傻充愣。最后，她明白了，也死心了，就接受了申知策律师的好兄弟的追求。
申知策律师带着苏启航快步出了站，走到了董事长太太面前，感慨道：“凌云，这么多年没见，你一点儿也没变啊！”
董事长太太凌云有些娇羞地道：“你还是那么会说话！什么没变啊，变老了！”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申知策律师，有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踏实。在她的印象中，似乎没有申知策办不成的事儿。
带着申知策律师和苏启航登上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后，凌云征求了申知策律师的意见后，吩咐司机，将他们先送到酒店去。然后，她在车上直接讲述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原来，申知策律师的发小，也就是那个董事长初利民，作为一个技术男，在公司上市之后，仍然保持了当初创业时的激情，天天操心着公司保持公司的技术领先。
最近有一次，公司参加一个竞标，败给了一个同行业的后起之秀。他随后了解到，那家后起之秀有一项技术比他的公司更先进。正是因为这项技术，他的公司才竞标失败。
初总为此寝食难安。在多次跟那家后起之秀要约收购未果后，初总想获得那项技术的欲望难以扼制，竟然昏了头。
在最后一次，也就是昨天，去这次公司谈收购被拒绝，被人家礼送出厂后，初总让同事们先回去，他自己在人家公司工厂外面溜达。不知怎么想的，最后他竟然趁人不注意，直接自己翻墙跳进了人家的工厂里。
结果，被人家从监控里看到，没走出几步，就直接被保安控制了。被控制住后，初总还很老实地说，“我就是想进来看看，你们那个技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对方就直接报了警。警察来了，就将初总给带走了。据说，可能是涉嫌窃取商业秘密。
申知策律师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这还真是他那个好兄弟能够干出来的事儿。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技术狂人，还特别执拗。什么事情，他如果搞不明白，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凌云也知道自家老公是什么脾气。她说完，自己也是很无奈。她担忧地道：“知策，这次，无论如何也请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把利民给救出来。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就是个技术狂，但他还是知道好赖、知道轻重的，如果知道那是犯法，打死他也不会跳进去的！而且，我们那个公司，其实主要就是靠他，他如果进去了，公司可能就垮了，几千人靠着公司吃饭呢！很多人都是跟着利民一路走过来的，现在年龄也不小了，如果公司垮了，他们怎么办？那可是几千个家庭啊！所以，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求你了！”
申知策律师连忙扶住凌云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道：“凌云，你不用求我！我一定会尽全力的！利民也是我的好兄弟啊！”
“好！好！”凌云眼睛里涌起了泪水，她连忙用纸擦掉，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到了酒店，办完入住，将东西一放下，申知策律师就带着苏启航跟着凌云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他先是问清楚了初利民现在关押在哪儿，谁负责办案。接着，就开始打电话。
打了一通电话后，申知策律师开始让凌云想办法联系那个后起之秀公司的主事的人。
凌云立即开始打电话，连续打了几个电话，沟通了大约一个小时。她对申知策律师点头道：“联系上了，他们一个小时以后可以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