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可笑 可悲

“妈妈？”
千叶里奈抬起了脑袋，小心翼翼的问道，带着期望和怀疑。
期望是因为这是她最想要见到的人，怀疑自然是因为她知道她的母亲早就已经死了。
为了她而死......
不知想到了什么，千叶里奈好不容易明媚了些许的神情又黯淡了下来，或许在她看来，她也是害死她母亲的人才对。
‘听’过一部分她记忆的玉川城大致明白她在想什么，但是那种真相对这么一个小女孩来说确实过于残忍，更残忍的是她在自己母亲死后才意识到了真相，这种负罪感足够将一个人彻底压垮。
然而，很遗憾的是，面对这样的问题，连玉川城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导才好，毕竟连他在明白那个母亲为了女儿做出了什么样的牺牲之后也是心情复杂，既有不忍，也有遗憾，更多的还是震撼。
而这些情绪，通通化作对罪魁祸首的痛恨。
但是，对那些人渣他可以毫无顾忌的释放恶意，对另一个当事人——背负着过于沉重的爱意而活了更久的千叶里奈，他却实在想不到开导的方法。
‘别想这么多，你的母亲都是为了你好？’
‘逝者已矣，你要背负着她的期望向前看？’
‘醒醒！你的母亲不会想要看到你变成这样，她做出的一切牺牲都是为了让你能够活下去？’
玉川城说不出这些鬼话，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他是她，直到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后才骤然惊觉真相，那染着血亲之血而苟存的生命，那几乎要将人压得喘不过气的爱和付出，如果换成是他的话，说不定也会崩溃的吧？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理由去开导？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开导，而是自己想明白，自己去接受这一切。
但是，这样沉重的过去又岂是如此轻易的能够走出来的？她只是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没有成年人那么复杂的心思，看问题会更简单，然而就因如此，当她钻进牛角尖的时候就更难出来了。
玉川城想到的唯一能够帮助她的方法，就是她的母亲，生前为她牺牲了一切，连死后都为她而化作怨灵的母亲，她是千叶里奈走出心灵囚牢的唯一钥匙。
“是的，你的母亲已经死去了，但是你不是也死去了吗？难道你就不好奇自己现在的存在形式吗？”
“是的，我也死了...”
听见玉川城的话语，她平静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以及透过身体看见的两具紧紧抱在一起的尸体。
“难道说，我变成幽灵了吗？你说妈妈，难道妈妈也变成幽灵了吗？”
女孩幽幽道，她看起来也就10岁左右的样子，但是却一点也看不出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活力，整个人都显得死气沉沉的，即使是问出了自己很关心的问题，都似乎没有太多的波动。
对话的一人一灵都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反倒是一旁的花井梦子首先感伤了起来，不久前脑海中各种各样凄厉的惨叫声再次浮现，她看向满脸稚嫩的千叶里奈，开始想象她究竟受到了多少折磨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想着想着竟然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