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只能将计就计

在各自被贴身宫女扶起来坐好，又喝了些百合甜汤后，大家总算肃正脸色，开始研究正事，虽然，还是坐在地毯，但好歹话题变得正经了。
“京郊大营去了一半人马，朝中武将，也去了几个。”莹妃捏了捏眉心，又摇摇头，“原本朝中文官就比武将多，带去的这几个，是太傅大人和王将军挑的，虽然也曾应和元帅，但其人内心刚正，绝无造反不臣之心。”
“不是，等会儿。”我心中打了个哆嗦，赶忙拉住莹妃袖子，“把靠谱的都带走了，那剩下的，可就是不靠谱得了。”
“对啊。”莹妃瞥了我一眼，“不然呢？难道要带有心谋反的，让他们在路对皇下手？”
“那，那他们要是趁着此时京城兵力空虚，联合各处造反怎么办？不是说很多地方的屯兵将领都是元帅的人么？”我有些担心。
“皇御驾亲征，路线也是太傅大人和王将军选的。这一路，会经过几处驻军屯兵的地方。”莹妃眯起眼睛，“皇只一出京，张将军就会带着京郊大营的人秘密离开，他们轻骑快马，绕小路先行过去。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莹妃微笑起来，把如此紧急之事，说的轻描淡写，宛如在说绣花样子。
“那些人，既然肯依附元帅谋反，又怎么会引颈就戮？再者说来，杀了那些将官，下面的兵士就不造反吗？”婉昭媛皱眉问道。
“张将军手握圣旨，又是突袭而至。”莹妃诡秘一笑，看得我心惊胆寒。
“至于你顾虑的，下面兵士谋反一事，太傅大人和王将军也早有谋算。杀了主将，副将接任，若是有人检举副将有心谋反，只要查出实证，那就再杀，而后由举报之人升职接任。再有，元帅多年领兵，固然有许多的旧部，可王将军也是率兵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人安插其中。咱们这位皇，脑子虽然不好用，但也知道这天下兵权，不能尽由一个人掌握，所以有些事儿，是早就安排下的，只不过不到时候不发作罢了。”
我长出口气，总算皇还不太傻。
“京中怎么办？”舞贵妃问。
“京郊大营还有一半人马，樊小将年少有为，不妨事。”莹妃淡淡的说到，似乎胸有成竹。
宋妃琢磨了一会儿，扒莹妃肩膀，“你有话没和我们说，想糊弄她们容易，糊弄我可难。我问你，此次皇御驾亲征，未曾带着元帅父子，还带走了京郊大营一半人马，只留下个虽有经验，但终归年轻的樊小将镇守，这是何道理？”
莹妃笑而不语，但看向宋妃的目光中，带着鼓励。
“还有。”宋妃眯起眼睛，“京城下只有元帅府内的家丁基本的等于军士，还有不怕天，他手下养着一队私兵，那些半大的孩子残忍嗜杀，虽然不能做正规军用，但趁着此事京中布防空虚，闹些事也不是做不到，皇没脑子就算了，太傅大人难道算不出来？还是王将军和你一起糊涂了，没想到这一层。”
我们齐齐看向莹妃，莹妃把散落在耳前的头发捋好，笑眯眯的打量着我们。
“从皇贵妃出宫假装跌倒，到和亲公主通奸一事发作，元帅和皇贵妃不就是想让皇出京么？皇若是总在金銮殿里坐着，左右又有王将军、张将军和太傅大人，你们让元帅和皇贵妃怎么办？人家辛辛苦苦的筹谋了这么多的事儿，不说别的，只说那公主奸夫的通关路引和帮他画好路线，买卖藏匿马匹，杀死无辜百姓假造身份让他埋伏在驿站之内，再帮他杀人分尸，这种种事情，不都白做了？皇贵妃压抑着自己的性子，在宫里装贤惠的做小伏低，不也白装了么？”
莹妃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讽刺。
我们听完后都开始发笑，只不过那几个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会心而笑，而我，是纯属跟着傻乐。
“所以，这么急着御驾亲征，是应和他们的算计。”舞贵妃点点头，“可我还是要问，只靠京郊大营一般人马，能否护住京师平安？”
“试试吧。”莹妃淡淡的说到，“反正事已至此，皇已经被我们哄出去了，说轰出去也成，但我们是顺势而为，后面的事儿，就要看元帅和皇贵妃能忍到及时，看我们算计的是否得当了。”
“希望京师，不要重复当年诸王互斗时候的惨像。”舞贵妃长叹口气。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事儿好像不大对。在低头盘算了一圈儿之后，我终于发现问题。合着皇应可汗战书出京，是皇贵妃家人算计好的，他们就是要京师布防空虚，而后在外联合其他处驻军中的自己人弄死皇，这边儿再夺取京师，行谋反之事。
“这，这，这不成啊！”我想起梨香苑后院的三个孩子，慌乱的站了起来。
“咱们没所谓，可若是元帅和皇贵妃里应外合的谋反，那，那一定是要先杀进后宫里来抢孩子的。公主总是元帅一家血脉，又是个女娃娃，还不妨事，朝安和明林怎么办？他们两个作为皇子，一定是要被拖出去杀了的。”
“所以，你要护好了他们。”莹妃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又用力摇头，我怕，怕自己没本事护不住孩子们。要我死容易，可要我护住孩子平安，我真不敢拍胸脯保证。
“眼下是箭在弦，不得不发，只能将计就计了。”莹妃的眼光在众人脸转了一圈儿，“当日我们想到皇贵妃所谓的跌倒摔伤是要诓皇出宫，但没想到那不过是她为保万一，在和亲公主这事儿发作之前，先行做的试探，若是当时皇出宫，他们趁势拿了皇，等可汗发现公主私情之后，只要杀死皇，便可平息可汗之怒，说不准，还能就此与可汗交好，换取边境平安。要知道，这改朝换代，或者幼子登基，最容易起战事，而咱们邻国只有这位可汗有本事犯边，只要安抚住他，外部便没有隐患了。”
我扳着手指，发现元帅和皇贵妃是一计套一计，一环扣一环。
为了谋朝篡位，他们也是挺拼的，就这么算计，皇贵妃为啥没秃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