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UNEXPECTED?

《燕京》年底在卫视开播，开播即大热。视频网站点击率更是第二天破亿。宋白作为非职业编剧，和原著并不红的情况下，这部剧依然内容充实，制作精良，大获成功。公布了一些花絮照片后，宋白竟然引起了关注。宋白面对的是，潮水般涌来的访谈和综艺，宋白也被王晋文要求与主演们一同参加一场不落。目的是为第二部预热，做好铺垫。
一个月内的工作量已经达到了宋白身体的极限，正好是过年的期间，根本不可能回家了，宋白也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跟宋母也说了原因。宋母很理解，只说照顾好自己，寄去的虫草让宋白记得按时吃。
马上就要上余阅的《自成一派》，这是一档一线卫视委托元林传媒做的谈话栏目，做了五季，收视率起伏挺大的，不过口碑一直不错。访谈找的不是流量型大咖，有时候也会找一些行业的边缘人物来采访，或者找一些突然热起来的新人收集一些网友提问，请嘉宾即兴回答。节目风格以轻松愉悦，自由自在为主，常有嘉宾来因口无遮拦上热搜。主持人余阅和她的搭档一个帮腔的助理主持叫肖霄，两人搭档，一主一副，为博观众一乐，经常挖空心思妙趣横生。他们看准了宋白，邀请她上节目。燕于飞亲自出面作为宋白的代理，谈得妥妥的。燕于飞带着宋白准时飞到上海的元林传媒，在著名的一号棚里录现场节目。宋白有点紧张，虽然此前和凌晨、关辛、小兰他们一起上过节目，但毕竟焦点不在自己这里，和这次情况完全不同。
宋白提前踩点，棚里的灯光很明亮，还算舒适，观众席离得很近。听说今天来的都是传媒学院的学生，很大一部分是学编剧专业的，让宋白想到了飞飞。
在化妆室里，最后化妆师给宋白喷了点定妆喷雾，微笑说：“小白姐，好了。”
“好的，谢谢你。”宋白说了一句，化妆师就出去了，带上了门。
小白姐？这个称谓又是哪里来的？宋白眉头微皱，表示疑惑，看看燕姐。燕姐给宋白发了一篇点击10w+的文章，主要是解析《燕京》里的元素和历史背景，将历史人物和主演们作从外型到性格进行对比，里面就提到了编剧宋白，还贴出了一张宋白和柳霁青的合照，说分不清谁是编剧谁是女主角。里面就说导演在现场管宋白叫“小白”，主演们都亲切地称呼宋白为“小白姐”。接下去通篇就是说柳霁青满满的文艺气质，全身充满复古色彩，和女主角人设从里到外地契合。简直是胡扯，宋白无奈笑摇摇头。
“这还看不出来吗？”燕于飞不以为然说：“有人在蹭你热度呢。撰文的是甄正，说的全是假假，他是雷波娱乐的高级编辑。其实，雷波和柳霁青公司倾田娱乐以及梁津津工作室都是有私下合作的。雷波你知道吧？在圈里那是有名的见钱眼开，抓住一点小把柄，拍到什么捕风捉影的，必然要拿钱去买断，谁的面子都不管用，只有钱的面子。以后介绍你认识，现在你有热度，你和……”燕于飞看了看四周低声说：“以后出门更要注意一点。倒不是怕什么，而是你如果没准备好公开，被曝光了再处理就太被动了。那个感觉和公开是不一样的，对你们双方都不好。”
宋白点点头。
“你们有谈过这个话题吗？”燕于飞问。
宋白摇摇头，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进来。”燕于飞应了一声。
“燕姐，5分钟后开机，差不多了，请宋老师就位。”门口一个小伙子开门说。
“好的。”燕于飞回了一句，又对宋白说：“我们过去吧。”
宋白站起来，燕于飞最后检查了一下她全身，工作人员进来给她戴上收声麦。
“有什么不能说吗？”宋白突然想起来好像问得太晚了：“关于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之前已经申明过不要提，其他我没有要求。”
“没有，你自由发挥，有什么后期我再来搞定。别紧张。”燕于飞朝宋白微笑，又看看她全身，捧了一下宋白的脸说：“美。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宋白心头一热，眼眶也热，最近想哭的时候太多了，可能是压力太大，一下子红了眼眶轻声说：“谢谢燕姐。谢谢你陪我来。”
“3，2，1……现场各就各位，开始。”
……宋白站在幕后等着余阅提示她出场，燕于飞站在她身后，牵着她的手。
“大家都知道现在热火朝天的一部历史演义大剧《燕京》，”下面一阵呼声，余阅笑笑挥挥手：“好了好了，下面让我们请出它的原著以及编剧宋白小姐。听说江湖人称：小白姐。”
台下掌声响起，燕于飞捏捏宋白的手，放开了她说：“去吧。”
宋白走出幕后，微笑挥手走到定点位置，看着机位，向观众席鞠了一个深躬。“大家好，我是宋白。”
余阅上去迎接伸出手，宋白也弯了一下腰握手说：“余阅姐，您好，幸会。”
两人坐定后，余阅开始了访谈。宋白有点不自在看镜头和观众席，尽力保持全程微笑，头脑有点转不动，无法自如思考。
余阅：“听说大家都叫你小白姐，这个称呼怎么来的？”
宋白笑摇头说：“我也不清楚。都行，没关系。”
余阅听她这样说也笑：“听说你之前是做其他工作的去年才入行的，一直在做《燕京》的跟组编剧，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宋白笑说：“学习到很多，很有益于我认识这个行业。跟组最大的感受就是：找编剧的时候，一般就是遇到问题了。”
余阅表示很有兴趣问：“那你会很好说话吗？剧组遇到问题就、就、就找你改？”
宋白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一般不改。”
余阅笑说：“那看来你不好说话啊，那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宋白：“导演和各部门的同事都非常专业，大家都相互理解。自己的问题都自己解决。”
余阅笑说：“那干嘛找你？”
宋白说：“就是提问，遇到问题，就是question，不是problem，一般是演员，他们都非常尊重剧本，解读人物的时候会提问。”
余阅哈哈一笑笑说：“你……我发现了，你有那种说冷笑话的潜质。诶，那如果有演员提出说，我想改一下剧本更贴合这个人物角色，你会改吗？”
宋白又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说：“一般不改。”
大家都笑了。
余阅说：“今天在做很多戏剧学院的编剧专业的在校生，你看你有没有什么建议能提供给他们，如果以后他们遇到这种问题的话。”
宋白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开始转动了，思考了一下说：“有一种看法是说：演员要进行二度创作，而不是一度创作，任何一部戏都不能表达演员自己的想法，而是要表达角色和剧本的想法。演员不应该把剧本角色往演员自己的身上改，不能让演员回到一度创作。作为编剧，这当然对我的工作很有利。从效率的角度讲，我也赞同。但是，就我个人一点浅薄的认知，拿出来贻笑大方。我非常认同：选择角色、选择剧本是演员最重要的工作。我个人觉得编剧可以更开放一些，不害怕碰撞，欣赏那些反复揣摩角色后提出合理质疑的演员。目前的我更赞同William M Akers的观点。一个剧本，最重要的是要吸引演员，甚至比吸引观众更重要。好的剧本要点燃演员的创作激情。观众进戏院、电影院和打开电视，看的是演员塑造的角色，没人来看编剧。一个剧本怎么会不需要改呢？永远要改改改，改到最完美，改到能够让人一口气从第一页读到最后一页，手不释卷。这样的剧本才是成功的。”
余阅认真地倾听，点点头说：“那什么才是二度创作？”
宋白说：“应该是看完剧本接下来的创作，也许包含：分析角色，研究角色，体验角色，阅读资料，细节设计，动作设计，赋予角色以灵魂。我看到的，《燕京》剧组的专业演员都在尽心竭力地完成了这一步。”
余阅：“我发现你谈到这些的时候，这属于你的工作吧。你眼睛里就、就在放光啊，整个人都被光环包围了。那种认真劲儿，看着特别有魅力，特别性感。”
宋白不好意思笑笑摇头说：“性感……”
余阅：“诶，你什么星座的？”
宋白：“摩羯。”
余阅：“难怪，工作狂。你是不是工作狂？”
宋白摇摇头说：“我还好。我看到这个行业的人全都是工作狂。”
余阅冲着观众席说：“谈了这么多专业的，也该说点私事儿了昂，免得有些观众要睡着了。”
大家笑，坐在观众席近旁的肖霄抬起头来说：“姐，余阅姐，实不相瞒，我已经一觉睡醒了。但是旁边这几个观众，听得特别认真，就差拿出小笔记了，那什么威廉啥的。”
余阅打趣他：“叫你平时读书少，闭嘴，丢人。”
余阅冲宋白笑说：“我们也看了很多剧组平面摄影师拍的很多花絮照片，怎么好像哪儿都有你。其实你还好不是演员，有点吃亏，你其实有点不太上镜，我们看看都有哪些照片。”
导演组挑的前面四五张都是角度搞笑的，观众看了都笑。后面和几大主演合照的就漂亮点，宋白看得出来也都是P过的。平面摄影师是梦寐传媒的人，这些照片都是事先给燕于飞看过的，同意了才放出去的。
余阅说：“你现在还是单身吧？”
宋白想了想，看看燕于飞。燕于飞皱眉赶紧冲宋白点点头。
宋白也跟着微笑点点头。
余阅问：“说说你最欣赏男人的哪两个品质？
宋白想了一下说：“包容和上进。”
余阅：“诶，那和以往听到的都不太一样噢。说说为什么。”
宋白微笑说：“嗯，会包容的人，能理解人心。因为有矛盾的当下对方无法理解和体谅我的情绪和处境。如果我的情绪失控了，有的时候我会怕得不到别人的谅解。如果有一个人让我觉得不是那么容易会失去的，我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