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闻母旧事

陆珠华一行人随着祁王妃的车驾已行了多日，陆珠华仍是没见到祁王妃。不管是按规矩还是论礼仪，陆珠华都该尽早拜见祁王妃才是，但陆珠华每日早饭后到王妃的车驾处问安却都被祁王妃身边的妈妈挡了回去。
这日早饭后，陆珠华如常在沈妈妈的陪同下到了王妃的车驾边和王妃问安。陆珠华立在车外行了晚辈礼，请完了安。外面伺候的妈妈转达进了车内，就听见秦妈妈的声音传了出来，“请沈家外孙小姐上来说话”。
就有一个妈妈拿了张条凳，陆珠华踩着上了车辕，一个妈妈撩了帘子，陆珠华抬头望去原来里面隔了约半步的距离还有道珠帘，珠帘里有两个小丫头正在往正中间的一张矮几上摆放水果茶点，矮几后面一个锦服宽袍、戴着嵌珠抹额的美妇人正斜卧着假寐，正是祁王妃。
秦妈妈跪坐在珠帘外，见陆珠华上了来，向里面喊了声王妃。祁王妃睁开眼坐起身来向陆珠华招手：“丫头，过来”。陆珠华看了眼秦妈妈，秦妈妈笑得一派温和撩起了珠帘。陆珠华这才迈步进到珠帘里面，在矮几前约一步的距离跪下行礼问安。
“好乖巧的丫头”祁王妃抿嘴笑了“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陆珠华应了声是，方才抬起头来。就见祁王妃正仔细地打量着陆珠华的脸，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陆珠华十分好奇不禁问道：“王妃娘娘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想起儿时与你娘亲的一些旧事”祁王妃一脸回忆的神情道。
“王妃娘娘认识我娘亲？”陆珠华问道
“是啊，我与你娘亲是手帕交，自幼一起长大”祁王妃回忆着“她小时候长得和你一样，圆圆的一张脸，眉毛......”祁王妃说到“眉毛”时，脸上又浮起怀念的笑来“眉毛淡淡的”祁王妃向陆珠华招手“来，到姨姨这儿坐”。
陆珠华走到近前，祁王妃却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软座示意陆珠华坐过来，陆珠华犹豫了下还是乖巧的坐了过去。
祁王妃摸了摸了陆珠华的鬏髻继续回忆道：“那时你娘亲不太喜欢自己的眉毛，拿了毛笔蘸了墨水把眉毛描得跟笔杆子一样的粗，自觉得十分好看。巴巴得跑来给我瞧，我一看，哎呀，可不得了!那两条粗笔杆子不知怎的变成了两条小溪，斜七八拐得顺着眉尾流了你娘亲一脸的墨汁，哈哈.....”祁王妃说到此处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陆珠华也裂开嘴开心得笑了起来，她眼中闪着光看着祁王妃。没想到记忆里一直是温婉和柔偶尔严肃的娘亲，以前竟也有这般调皮的时候。
“那后来呢”陆珠华忍不住问道
“后来呀”祁王妃扑哧一声又笑了
“后来我笑着捂了肚子问你娘亲‘你就这么走过来的？没戴顶帷帽？’你娘亲就说‘是啊，一路上好些丫鬟婆子看我都看呆了，直夸我好看呢’我又问‘你这么好看，姑妈知道吗？’你娘亲听了立即拉了我又顶着那张墨汁纵横得花猫脸穿了大半个院子去给姑妈看，就是你外祖母。”祁王妃和陆珠华解释了一句
“那时候你外祖母正和你外祖父闹脾气，心情正差，见了你母亲一张花脸也忍不住乐了起来。你母亲这才觉着不对，拿了镜子照，这才知道自己画的笔杆子把自己的脸搞成了什么模样。羞得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半个多月不愿出来见人”祁王妃说着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想笑得急了，边上的两个丫头忙上前给她抚背顺气。
祁王妃摆了摆手，搂过陆珠华，叹了口气：“这一转眼都二十多年过去了”
“王妃娘娘也想我娘亲了吗？”陆珠华抬头问祁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