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行路偶遇

陆珠华睁着双大眼看着沈妈妈，沈妈妈回过神来和陆珠华说道：“夫人有个远房堂姐，二十五年前曾带了个两三岁的女儿在扬州住过好一阵子，那女儿和小姐玩得极好，闺名里带着个兰字。住了有四五年的光景，之后有走了，很久没有音讯，只偶尔和小姐通过一两次信，不想如今竟嫁了祁王当了祁王妃了”沈妈妈连连感叹。
“秦妈妈说王妃娘娘又有了小王子”陆珠华又说道“可是秦妈妈讲这些时，王妃娘娘好像不是很高兴，还责怪秦妈妈多嘴。”
沈妈妈听了嘟囔了句“难怪......”
“难怪什么？”陆珠华睁了大眼看着沈妈妈
“难怪王妃的车驾行起路来这么慢”沈妈妈点了点陆珠华的小鼻头，“王妃还和你说了什么？”
“王妃娘娘还和我说了娘亲小时候的事情”陆珠华摸了摸眉头，忙一叠声的喊果儿，让果儿拿镜子给她。
果儿递过一面小镜子，陆珠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又在自己淡淡的眉毛上描了一遍：“王妃娘娘说，我的眉毛和娘亲小时候的眉毛一模一样，沈妈妈是吗？”陆珠华问沈妈妈，沈妈妈一脸感慨道：“是呢，和小姐小时候一模一样”
“王妃娘娘还说，娘亲小时候曾用毛笔蘸了墨汁画眉毛，把自己搞成了一张花猫脸”陆珠华说到这里呵呵地笑了起来“是不是沈妈妈？”
沈妈妈慈爱地扶着陆珠华的柔软的头发，温和地笑着“是呢，小姐小时候可调皮了”
陆珠华突然兴奋起来，忙又找果儿要毛笔来，她要画眉毛。
沈妈妈看着陆珠华兴奋的样子突然间心又酸了起来，心中不忍却还是阻止了陆珠华：“现今在路上，又是在王妃的车驾里，若是叫别人看见了，传出去就不好了。等到了沈家都是咱们自己家人了，小小姐再玩儿好不好”
陆珠华听沈妈妈如此说眼中兴奋的光芒一时间偃旗息鼓。陆珠华撂了毛笔闷闷地说：“都听妈妈的”。沈妈妈背着身抹了抹眼角，帮着收了刚铺起来的笔墨。
陆珠华抱着煤球窝在了车厢的角落里，透过车窗帘子的丰胸看外面徐徐退后的景致，却见路边一排跪着好些蓬头垢面戴着铁链穿着肮脏素衣的囚犯。
陆珠华不曾见过这类人，忙问沈妈妈那些是什么人？沈妈妈撩开车帘子，就见这些跪地的囚犯中不止青壮年还有半百老人，垂髫幼童，更有一两个抱着襁褓的妇人。这些囚犯的边上立着几匹黑色的骏马，马边上垂首立几个着身着同样的制式的十几个黑色锦衣人：“镜卫司的人”沈妈妈心下了然“不知这抄得是谁家？”沈妈妈撂下车帘和陆珠华道
“都是些犯了事的人，被官府拿了流放的人。小小姐不要好奇”
陆珠华一向乖巧听话，听沈妈妈如此说，也就不再好奇，坐在角落里逗着煤球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