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惩罚

“那子修，于公我们已达成协议，于私，顾凉今天来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玉兰。恕顾凉多言，安年也是顾凉斋的人，论辈分，也不该玉兰开那个口，顾凉昨日本打算处置了她，但是安年现在是你的人，还是由你来决定怎么解决吧！”顾凉看了一眼门外已经忘了瑟瑟发抖，两眼对子修满是崇拜的玉兰。
“让她进来吧。”子修也注意到她的眼神了，也还是个小姑娘，现在也差不多了，本也没有想重罚，但是在顾凉斋，将来被挑去的多是大户人家，若是这般没有眼力见儿，往后多半还是要吃亏，这次的事，就当给她个教训，也是个机灵的姑娘，想来往后行事总是会稳重些许。
“进来吧。”顾凉出声，门外的人走了进来，她又开始瑟瑟发抖了。
“小姐，玉兰知道错了。”慌慌忙忙进来的人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子修听着都替她疼。而且看着这个比顾安年还小上四五个年头的小姑娘，从被喊进来，脸上满是崇拜的表情迅速垮掉，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配上那天生下垂的眉梢眼角，真的很是可爱，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子修花了好大力气才忍住笑意。
“你知错？你可知道自己错哪儿了？”调整了小一会儿，子修才缓缓开口，满是笑意的脸，声音却沉静而微怒。一旁的顾安年也知道子修在替自己出气，心里满满的，再加上昨晚的谈话，还有最后子修说的那句话——谁也不能保证在这世上所有人都真的能够尊重所有人，总有些人的知书达理总是对特定的人才有的，但是这世界一定是公平的，你所经历的那些，是为了让你在今时今日遇到我，遇到这些人，你所遭受的加倍伤害，在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变成加倍的幸福，而那些让你受到伤害的人，因为他们都很可怜，他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多么的可笑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天，会受到同等的或者加倍的伤害。
“玉兰口无遮拦，也不懂尊卑有序，真正无礼的人是玉兰！”伏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开口，一顿一顿的，说实话，她并不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从前被接到顾凉斋，接受得到的便是长幼尊卑之礼。可是她一见到子修生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很害怕，比起顾老大，子修发怒的样子更令自己生畏，也不责骂，也不责罚，但是就是让人知道自己肯定做错了些什么事。
“这么说你并不是真正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罢。”子修不动声色，眼前的小丫头明显完全很是彷徨啊，除了害怕就是害怕，在这一夜里，不要说反省了，怕也没有好好休息，一直都在害怕中度过了吧。
“玉兰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小姐，倘若玉兰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小姐一定指正，玉兰一定改过！”声音染上了颤抖，她不想要被赶出去，也不想要被顾凉斋拒绝。
“你该道歉的人是顾安年。”子修都要忍不住了，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气哭，实在不是她子修的做派啊！
“安年姐姐我知道错了！”玉兰恍然大悟，慌忙转过身去向顾安年道歉。到现在，她要再看不出来子修在替顾安年出气，在替她着想，她也白在顾凉斋呆那么久了！
“好了好了，我没有生气，你也没有错，起来罢！”顾安年赶紧上前扶起了地上的人，“赶紧去洗把脸。”
顾安年的说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也不知道一个晚上，如何让一个人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玉兰也怔楞了好一会儿，原以为，得了主子照顾的下人，总是要一点面子的，肯定不会这么轻松放过自己。
“安年大度，原谅了你，我可没有，我有个惩罚，你可认？”子修掩住笑意开口。
“愿意愿意！”玉兰点头点的跟捣蒜一样。
“就罚你没有月俸，留在我身边，三个月，此后你是去是留，由你自己决定。此外，每个星期都要写一份反思，好好思考，你真正做的不好的地方是什么。你可愿意？”子修看着玉兰慢慢瞪圆的眼睛，眼看她又要噗通一声跪下，忙示意顾安年扶住了她。
“玉兰认罚！谢谢主子！”这样的罚，玉兰闻所未闻，顾凉也心服口服，于家的教养，真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比得上的，无怪能够教养出这么好的下人和女子，家里氛围好也无甚奇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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