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毒蛇狂牛

一行人追逐着夕阳，在昏黄的山林小路上走着，大半路程后就已经入夜漆黑，无风无月的夜空下，只有蟋蟀和虫叫相伴。
忽然见得远处益阳城方向连续响过几支响箭。众人抬头望去，那星火绚烂炸开，连响九声，空气都仿佛被点燃，星光如雨，恰是火树银花，入眼虹彩。
“响箭九连，阎王催命！”关靖鸿躺在担架上侧身看着，他自然知道这一番虹彩意味着什么，口里询问上官辰。
“今天莫非有人惹恼了柳贤弟。”关靖鸿担心上官辰，仔细问道：“不会是你吧？”
“师伯安心，我还不值得柳神医如此大张旗鼓，此番阎王帖下诛的是那玲珑妖姬，与师侄无关。”
“关老英雄身子可还受得了如此颠簸。”马道人看关靖鸿一把年纪，有些担心，故而发问。
“无妨的，总比我自己登山来的要好，劳烦道长关心。”
几人寒颤几句，回望了一眼漆黑的天空，就复赶起路来。
益阳城里，药庐今天早早便收拾闭馆。白医仙欧阳宁招呼馆里的小童收拾离去，温了一壶玉溪佳酿，守在饭桌边，似乎等候来客。
桌上肥鱼膏蟹，核桃鸡、酒卤鸭，更有白菜豆腐各一碟，口味俱全，色香四溢，叫人顿开食欲。
欧阳宁一身白袍、白巾，脚下登云履，甚是儒雅。
此时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右手食指有规律的上下点动，挺拔的身子稳稳坐着，也不知到底想着什么。
亥时一刻，门外忽然传来扣门声，他站起身子走近两步，将门打开，门外却是站了一个装扮古怪的人，看不清楚年纪。
这人穿着一身麻布黑衣，脚下一双黑靴，头上戴有牛头面具，右手反握腰间跨刀，抬步便往里走。
还不等那人走进，却是听闻益阳城里炸裂声起，两人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九支响箭划过夜空，直照得益阳城一瞬间亮如白昼！
两人看了片刻，牛头人率先动了一步，欧阳宁反应过来，伸手将人迎了进来，对立坐下。
“牛兄事物繁忙，我这先敬一杯，谢谢兄弟能来帮忙。”
欧阳宁左手抚住衣袖，提起桌边温着的玉溪酒，给对面杯子满满斟上一杯。
玉溪酒出得壶口，化一道流泉注入翠玉酒杯，清澈如同甘泉，酒香溢满房间，桂香之气更是直冲面前牛头。
他鼻下一吸，大脑瞬间被香气充盈，让人神识清明，气道通畅。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调整片刻说道：“响箭九连，阎王催命！如果只是对付关靖鸿也就罢了，如今事情牵连到阎王医，你这一杯酒我也不知道能否消受的起！”
“牛兄何必自谦，我这酒寻常人喝不得，牛兄难道还喝不得？”欧阳宁给自己满上，再给对面斟满，笑了。
“我与他份属同门，彼时在师傅门下也是一时瑜亮。如今我得牛兄相助，这天地之间哪里还去不得？”
“是这样吗？”牛头吃了一口菜，嘴上揶揄：“当今天下唯有阎王医医毒双绝，独步武林，天下俯首！你白医仙之名嘛……”
“哼……”欧阳宁灌下杯中酒，酒杯重置在桌，儒雅之色瞬间全无，房间里寒意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