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登崖

直升机前，飞行员向沈清婉点头致意，“你好，沈专家。我是飞行员陆空。”沈清婉抱着一堆图纸，说道，“陆空你好，我不是什么专家，叫我的名字沈清婉就好。我的师兄还在准备资料，麻烦稍等。”陆空笔直的站在原地，颔首，“好的。”
“婉婉，走吧，东西都准备好了。”路老抱着一沓图纸姗姗来迟。“嗯，我们出发吧。”沈清婉看向陆空，说道。陆空点头，启动直升机，带着二人徐徐升空。飞机上，沈清婉二人将自己紧紧地固定在座位上。“陆空，山区上空多云雾，气象条件复杂，对于飞行很不利，你只需要尽力的将飞机飞低一些，避开云雾就行，不用管我们怎么样。”驾驶室的陆空点头，巧妙地驾驶直升机避过云团，尽量贴近地面。然而此时的飞机是倾斜的，沈清婉二人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在座位上。沈清婉用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地面的地形地貌变化，时不时用笔在地图上勾勾画画。“婉婉，你果然是个狠人，这种情况下都不影响你的操作。”路垚做着同样的事情，却仍然佩服沈清婉的能力。作为女性，她无疑是出彩的。沈清婉没理他，对陆空喊道，“麻烦靠右边的山更近些。”陆空驾驶直升机靠近右面山头，沈清婉拿出行政区划图，“这边山上还有一个村寨。”路垚点头，“对，确实有，但是因为地震引发的滑坡，把路堵死了，救援部队进去需要一定时间。”沈清婉又看看地形图，“这里面的地形全变了，要尽快救出里面的村民。”路垚眼神越发严肃，“困难，里面山势险峻，居民点分散，救援部队全部被挡在外面。”沈清婉又看了看地质图，“师兄，你仔细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一条可行的路。我看地图上显示，村子后面的地质比较稳定，即使是地震后，我想只要有专业的人带领，避开危险区域，或许能进去。”路垚沉思了一会儿，“陆空，飞到山的另一边看看。”陆空应声，驾驶直升机变换位置。“里面的情况很不妙，我们昨天空投了食物，但是因为山高林密，都不能确定食物是否被收到。”陆空皱了皱眉头，说道。“为什么不让救援人员空降？”沈清婉问道。陆空摇头，“我们也想过，但是那个村寨在两山之间，上方气流紊乱，风很大，直升机无法靠太近，而如果强行迫降，救援人员也会有危险。”沈清婉眉头紧皱，陷入沉思。“婉婉，我找到了。我们可以从村子后方的悬崖进去。我观察过了，那边的悬崖地质稳定，只要找些攀岩高手，一点点的攀上去，再从上方放下绳梯，大部队就可以上去了。但是一定要掌握时间，悬崖上半段海拔较高，风会很大。”路垚一边观察着地形，一边说道。沈清婉点头，“我们可以和气象团队商量一下，出一个最佳的方案。”路垚眼里充满了光，第一次觉得自己所学派上了大用场。
“陆空，麻烦继续往前飞，我们还要观察其他地区。”沈清婉冷静了一下，说道。陆空驾驶着直升机在灾区上空飞了一圈，为了方便观察，直升机以各种姿态在空中变换，沈清婉二人也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完成了灾区的地图修改。下直升机时，路垚没忍住，吐了。沈清婉没理他，继续往指挥营走去。“婉婉，你是魔鬼吗？呕……你怎么能毫无感觉？呕……”路垚在后面一阵控诉，旁边的陆空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保重。”然后径直走向指挥营。留路垚在原地差点没把苦胆吐出来。
“高教授，这是我们今天观察后，修改的灾区地图，你看一下。”沈清婉把地图递给电脑前的高晨光。高晨光扶了下眼镜，接过地图。“你做的很好，有了这些地图，战士们的救援会更加方便。”沈清婉转身给高晨光倒了杯水，“高教授，喝口水吧，你已经熬了很久了。”高晨光接过水，咳嗽了一声，“看来我是真的要服老了，才熬了两天，就不行了。”沈清婉看了看高晨光充满血丝的双眼，满头银发似乎更白了。“高教授，您要是年轻些，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那让我们情何以堪呀。”沈清婉的话很是熨帖，高晨光被哄得开心。“你呀，是个好孩子。行了，去叫其他团队过来商量吧。”不一会儿，所有的团队就聚齐了，大家你两句，我两句的商议着最佳的路径方案。“根据我们的气象观察，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是最佳的时段，这个时间段风速最小。”气象团队的说道。“嗯，我们可以提供相关的最佳工具。”工程部门的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谁去带队，他们需要专业人员的指导。”不知是谁说道。一时之间，大家争夺着带队机会。“我去吧，我是学地质的，这方面经验丰富。”一直没说话的路垚举手说道。沈清婉看向路垚，眼里有些担忧，“师兄。”路垚摸摸沈清婉的头，“放心，有哥在，没问题。你就等着哥的好消息吧。”高晨光看了一眼路垚，“我同意，就让他去吧。”其他人商议了一下，路垚确实是最佳人选，于是纷纷同意。
会议结束后，路垚就跟救援的解放军走了。沈清婉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远去，两滴清泪落下。师兄你一定要好好的。从研究生起他们就认识了，路垚把沈清婉一直当妹妹宠，沈清婉在心里也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待。抹去眼泪，沈清婉转身回到帐篷继续监测地震波。
而另一边，路垚却碰到了熟人，这个熟人沈清婉也认识，是傅子宁。“是你？”对于这个经常进出沈清婉的办公室，司马昭之心，人尽可知的人，路垚没有什么好脸色。一个想要夺走他辛辛苦苦守护的妹妹的人，路垚显然是不喜的。对于能在这里见到路垚，傅子宁也是惊讶的，不过仔细一想，人家是学地质的，出现在这里指导救援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过，对方似乎对自己有很大敌意。傅子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晓得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一时之间，两人之间似乎有火花闪烁。“路教授，咱们接下来该怎么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跑过来问道。路垚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地形，又用地质锤确定了岩石硬度。指着地图，向那人仔细讲解怎样登顶，路上应避开什么地方。说完，路垚就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大家都注意安全，跟着我走，不要人没救到，自己先走了，知道吗。”战士们大多是20多岁的愣头青，点点头，大声回答“是！”
一路上，路垚再也没有和傅子宁说过话。大家都静默的朝寨子一点点靠近。终于，到了悬崖下面。“大家听好，现在是12点半，我们只有一个半小时时间的最佳攀登时间了，过了下午两点，风速增大，你们会跟风中的蚱蜢似的，动弹不得。记住我之前跟你们说的攀登注意事项，上吧。”大家对路垚的话深信不疑，听话的点头，开始登崖。“傅医生，你可得小心点，我们可没有办法分心救你。”傅子宁点头，“多谢关心。”路垚没回答，哼了一声，走了。傅子宁脸色从始至终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后面跟着的两个男护士窃窃私语。“那人谁啊？”“不认识。”“他不知道傅医生是攀岩冠军吗？”“估计不知道，不然怎么敢那样说话。”“看我们傅医生出马亮瞎你的眼。”两人在旁边谈论的正嗨，傅子宁转身说，“别聊了，赶紧上去，别忘了我们是来救人的。”两人赶紧诺诺的点头，“好的。”说完就拉着绳梯往上爬。傅子宁、路垚二人最后攀爬。出人意料的是，两人的速度都出奇的快，一个是攀岩冠军，一个是长期搞科研的地质学教授，两人谁也不让谁，崖壁没有植物，因为长期的雨水侵蚀，布满青苔，光滑无比，但这些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发挥。
“看在你还不错的样子上，我勉励同意你追婉婉了。”路垚撇着嘴，极不情愿的说道。傅子宁总算是知道对方哪里来的敌意了，原来是因为沈清婉。想到沈清婉，傅子宁的眸子都柔和了不少，“她现在应该在西双版纳玩的很开心吧。”路垚听了一脸疑惑，西双版纳，他不知道婉婉也来了吗。哼，我才不要告诉他婉婉在这边，谁叫他想要抢我的婉婉，路垚在心里傲娇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