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平息争议

既然有人出来和稀泥，苏荻倒是不着急，看看这人准备如何个从长计议法。
苏荻不着急，赵明诚却不淡定了：“王通判！不能从长计议了……青州那边，已经催过很多次了……若是再不将海仓镇的强人剿灭，本官，本官……”
本官个P……在场的人，一起无视赵明诚的抗议，却都把视线落在了那和稀泥的王通判身上。
原来，这个老头，是莱州的通判王彦支！在宋代，一州的主官是知州，第二主官叫通判。注意，是第二主官！不是下属也不是副职！通判和知州不但权责划分各管一片，还不构成隶属关系，两人只是同事的同僚，而非上下级的管辖，只是知州地位稍高，而通判稍低而已！
可事实上，所谓的高低、权轻权重，还是要看个人的，很显然，在莱州，这个王彦支才是真正的主事人！只是王彦支很懂分寸，不但不僭越，还时刻维护着赵明诚，才让赵明诚能在莱州待得下去。
“知州放心，王某绝无拖延之意！”果然，哪怕所有人都不鸟赵明诚，王彦支还是朝他躬身作揖道，“某的心意，正是为了如何能早日拿下海仓镇！”
“还请通判指教！”赵明诚连忙拱手求教道。
“不敢……不敢……”王彦支再朝赵明诚作揖还礼，然后才转向苏荻，“苏巡检，剿匪之事，在场众人，唯有你能承担，还望，不要推脱！”
“苏某没有推脱……”苏荻两手一摊，“但是，你不能指望我一个人去剿匪……”
“莱州却是无兵可派……”王彦支呵呵地笑道，“所以，只能辛苦苏巡检临时募兵灭贼！”
肉戏来了！苏荻眼睛一亮：“怎么个募法？”
“苏巡检所募之兵，皆为莱州精锐，军饷足额实发！”
哦？苏荻一思量，明白王彦支的意思了：莱州府库空虚，要临时招募部队，必然花费巨大，无法承担，可如果是养一支现成的队伍，却是够的……事实上，只需要将刚刚被打散的那些弓手甲兵的军饷挪过去就行。而这支现成的队伍，显然就是和合寨的乡兵了！说到底，王彦支的意思，便是让苏荻拿了莱州的钱来养和合寨的乡兵，以换取苏荻去灭海仓镇的强人！
再说得透一点：赵明诚出钱，苏荻出人，去灭了海仓镇的强人……这王彦支想得倒是挺美的！慷他人之慨，让自己给他卖命！
“王通判此策上佳！”苏荻呵呵一笑：“那苏某这便去招募五百精锐来……”言下之意，自然是：想让老子卖命？行！那你也得放点血！把你们吃的空额吐出来再说！
王彦支听到前面半句时，心里轻松了一阵，可听到后面的数字居然是五百，马上就摇起了头：“海仓镇的强人不过十多人，即便是以十倍之兵围之，一百人也是足够了！”
“那为何张巡检命丧海仓？”苏荻答道，“诸位只知强人的数量只有十多人，却不知道他们裹挟的流民，也已过千？所以！五百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吴都监听到这里，突然轻蔑地一笑：“裹挟的流民，不过是土鸡瓦狗充数罢了！岂能作数？！兵贵精而不在多！苏巡检，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难得吴都监知道兵贵精而不在多，那你觉得，官兵与那强人相比如何？”
“哼……”吴都监哼了一声，不答话，很显然，他也知道，跟刀口上舔血过活的强人相比，官兵也只能算是乌合之众！
“好了，不必多言！”王彦支抬手拦住其他还想争辩的人，再对苏荻道，“不是某等不愿给你兵额，而是，战损的兵员只有一百人，自然也只能补充这么多人！”
“王通判……某倒是觉得，莱州战损的兵员不止一百！”苏荻凑了过去，有意避了避赵明诚，压低声线道，“要不要，还是对着名册，点点数？”
“胡闹！”王通判也避开赵明诚，压低了声音答了一声，“若是这样谈，就没意思了！”
“你们一屋子人，而我只有一个……”苏荻嘿嘿地答道，“谈无可谈时，只有掀桌子了！”
“那你想要多少？”王通判无可奈何，只能先妥协了。
“五百！”
“不可能！最多一百五！”
“三百！”
“不行，最多最多两百！”
“好！那就两百！先把告身拿来！”苏荻在讨价话就的时候，也在盘算和合寨和徐文龙的私盐贩子队伍的规模：和合寨大部分劳力都是要干活的，能抽出来操练的，就那么点人；徐文龙的私盐贩子倒是可以全部披上官兵的皮，不过，徐文龙的队伍也没满两百：两百之数，已经足够把徐文龙的私盐队伍全数囊括进去了！这也就够了！
可王彦支跟苏荻才谈妥，吴都监等人却跳了起来：“王公、王公、不可啊！这多出来的一百啊……”
什么叫多出来一百？！还不就是他们能吃的空饷少了一百？！王彦支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愠怒道：“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这点东西？！不肯？那让苏荻回和合寨，某回家，你们自己去海仓镇吧！”
说罢，王彦支摆出一副要走的架势。
吴都监等人连忙拦住王彦支：“王公息怒！某等都依通判之言……全都依通判之言……”
既然众人都不再多言，王彦支这才走到赵明诚跟前来：“知州，苏巡检已经与老朽议定了征讨海仓之事……他已经答应了！”
苏荻闻言，也连忙躬身：“苏某定将不辱使命！”
刚才苏荻和王彦支嘀嘀咕咕的时候，赵明诚心里正疑惑……可是，他对众人谈论的东西，听得不太明白，只能心里着急，直到这时，他终于放下心来，兴奋地对苏荻问话道：“那什么时候去剿匪？”
一听这问，大家全都竖起了耳朵……有刚刚的争辩在前，众人都不再去逼迫苏荻了，而是静静地等着苏荻说话。
而苏荻已经两百兵员在手，心中大定，脸色平静地答道：“明日！某便赶赴海仓镇！”
明天？你丫的！刚刚要你明天去，你说是去送死，现在拿到好处了，就能去了？混蛋小子！众人现在一齐恨得牙根直痒痒！
还是王彦支比较淡定：“苏巡检无需这般仓促，大可先准备几天！”
“准备自然是要准备的……”说到这里，苏荻突然想起一事，连忙朝王彦支道，“有一事，还需要请通判协助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