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三、割不断的亲情

很快就进入深秋了。路边梧桐树的叶子一片片飞落。茯苓总会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还在栋归，仿佛自己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可是一眨眼，自己却成为了一个单亲妈妈。
晚上，茯苓回家时，茯爸爸告诉茯苓，今天焕焕的大姑梅花特意在路上等着他，她说希望茯苓明天下午六点看一下焕焕的爷爷。焕焕爷爷会在家门口的路边上等她。
茯苓觉得很意外，茯爸爸说：“估计是焕焕爷爷的身体不好，想见你最后一面。”
茯苓顿时红了双眼，那个脾气倔强，整天爱喝点小酒的小老头，明明前几个月看着还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的样子，怎么短短的几个月就到了如此的境地了。
“真是作孽呀。”茯爸爸轻轻叹息着，到阳台上去看他的报纸去了。
第二天下午，茯苓破天荒没有去拜访客户，早早地到了以前住的房子的大门口。门口坐着一个枯槁的老头，梅花和她老公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边。看见茯苓过来了，梅花很高兴地迎上前去：“茯苓，谢谢你肯来看我爸爸。他一直念叨着你，说程家对不起你。”
茯苓“嗯”了一声，没有接她的话头。她仔细打量着目前这个老人。老人也用浑浊的老眼盯着她，一边含混不清地说着：“茯苓，感谢你来看我这个快死的老头子。”
“说这些干什么呢？”茯苓轻轻用手抹去眼中流出的泪水，蹲下身去，握住了老人干瘦的手。
“您还要长命百岁的，到时我还要来给您过一百岁大寿的。”她看着这张脸，曾经是那么地红润饱满，说话中气十足，虽然常有点小聪明，爱喝酒，爱吹牛，也没有多大的本事，可是说到底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对茯苓也好像对自己的女儿一般，甚至比对自己的女儿还周到、客气，逢人就喜欢说程家搭帮他儿媳妇，他搭帮儿媳妇过上了好日子。可如今，只一年不到的功夫，就变得皮包骨头，一句话要喘好几口气才能说完整。
“闺女呀，我是活不到100岁了，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面了。”
听完此言，茯苓终于抑制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茯苓问梅花：“到医院去看了吗？”
“去看了，做了喉咙扩张术，但是也不管用。”
“哦，那就没打算去住院吗？”
梅花附在茯苓耳边说：“医院说没什么用了。我们准备这周送他去老家容华。”
“那不是让他去等死吗？”茯苓话到嘴边，却到底没有说出来。如今自己用什么身份来对别人家的家事指指点点呢？
茯苓心头叹息着，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贰仟块钱，递给程家富：“我也没啥给您老人家，这点钱您看买点什么想吃的东西。”
程家富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仿佛要哭一样“谢谢你还惦记着我这个老头子，还给我钱用，我不要。”一边将钱推给茯苓。
两个人拉拉扯扯，程家富更加喘得透不过气来。看着周围围上来越来越多的人，茯苓抽个空子，将钱塞进程家富的怀里，然后拔腿一口气跑出很远。直到看到后面梅花没有跟上来，茯苓找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大哭了起来。
回到家，茯苓将刚才的情况告诉了爸爸妈妈，茯爸爸茯妈妈当下也是叹息了半天。
过了几天，听焕焕说爷爷已经被送到容华乡下的老家去了。
云淡风轻路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