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高烧

“诶，你身上咋这么热？你不会又发烧了吧？”
余沫意缩了缩腿，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没事儿，不会，你继续说吧。”
周静菀又上手摸了摸余沫意的肚子。
“你真的可热！”
“没事没事，真没事。”
……
男生宿舍炸了锅。
“啊，我去！这完蛋玩意儿！”
“咋办呢浩然？”
“大半夜吵吵什么呢？”
309宿舍里8个人，衣衫未褪的，赤膊相见的，顶着一头鸡窝的，群魔乱舞。
偷摸打王者的那个上下铺晋级赛关键时刻，突然就跳了起来。
被吵醒的人憋着一股子的起床气还带着一脸茫然。
阳台上此时就是个大型喷泉现场，激烈的水柱直冲上天，四散下来，还伴随着水龙头的怒吼。
郑浩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突然脱落的水龙头盖子摁了上去。
水压大得厉害，郑浩然不完全压得住，本应向上冲的水柱被硬生生被改变了轨迹愣是滋得郑浩然短裤湿透了。
从窗户往内间一瞅，大伙都张着大嘴瞧着他，他又无奈又想笑。
“喂，缺心眼子的，别看了，叫值班老师去呀！”
……
女生宿舍里，再没有说话的声音了。
周静莞五分钟之前向余沫意和她的小床告了别。
这两个肉乎乎的人睡在一张床上可实在是不宽敞。
从前年少轻狂，和周静莞睡一张床，余沫意自我认知很到位，怕把周静莞挤下床，让她睡在里面。
天知道啊，余沫意她小半个身子都悬在床外面，左手还紧紧抓着床头的栏杆。
听着身旁呼吸均匀的周静莞，她愣是动也不敢动。
偏生不长记性，两人还非一次又一次钻一个被窝。
在一个个无眠的夜里，余沫意终于想明白了，再也不和她挤一张床了……
余沫意在一个小时前就感觉不对劲了。
她仿佛置于两个世界。外面的一层她似火在灼烧，内里的一层她又似坠落冰湖之中。
她不想大半夜的还让周静莞忙前忙后地为她担心，况且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发烧了。
所以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发抖的身体直到把周静莞送走。
慢慢蜷缩成一团，拉紧被子，关上就要没电了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台灯，她还在颤抖。
快睡吧，快睡吧，睡着了就都没事儿了，她想。
时间是最坏的东西，它在美好的时刻嬉笑着飞奔，如过眼云烟，却在难过又痛苦的时刻拖沓着不乏，不肯离去……
这一晚……
余沫意从梦魇中渐渐挣扎着清醒过来，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咳嗽了两声，喉咙又干又哑的，眼睛有明显的灼烧感。
好热，好冷。
她把藏好的手机从枕头下面拿出来，开机，看了一眼。
凌晨00:54。
怎么才过去了半个小时呢？
她突然觉得这样躺着太难受了，努力地要翻个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地厉害。
……
早上5点48。
郑浩然刚刚进班，坐在位置上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一脸眼泪花子。
昨晚可真是惊天动地的。
左顾右盼着，就看见一样无精打采的余沫意被周静莞搀着进了教室。
余沫意连站着读书的力气也没了。
夹着向别人借来的体温计瘫坐在凳子上，连眼皮儿也不想抬。
这灯太过刺眼了。
林照雪进班前一刻，余沫意体温计夹够了时间。
刚眯着火辣辣的眼睛找准了刻度，林照雪转到了她面前。
许是看明白了余沫意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她并没有责怪余沫意为何不站起来背书。
“余沫意？”
余沫意抬头看见了林照雪，蠕动着身子往前趴了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