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让座

余沫意头一次觉得，教室的过道有那么那么的长。
不知怎么的，他一眼就瞥到了坐在最后一排过道旁的郑浩然。
也不知道他低着头在捣鼓些什么。
余沫意越靠越近。
郑浩然猛地抬起头来，手里的东西一点儿不哆嗦往桌兜里一推。
一看就是个惯犯了。
郑浩然发现来人是余沫意，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略显尴尬地笑了一下。
见状，余沫意也毫不吝啬地扯出了一抹苦笑。
走到教室最后一排，站在空桌子旁，余沫意使劲儿呼出一口气。
虽然浑身无力到不扶着桌子站也站不太稳，但总算感觉身体舒展开来，没那么憋屈了。
邪了门儿的，她又瞥了一眼郑浩然。
郑浩然好巧不巧也正在扭头打量着她。
“你怎么了？我感觉你马上说不行就不行了一样。”
余沫意缓慢地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老师。
“我……有点发烧。”
郑浩然挠挠头。他实在是不敢恭维“有点”这俩字儿。
“多少度？”
余沫意微微张了张嘴，吐出来一个数字：
“39。”
纵然有心理准备，郑浩然还是惊了一小讶。
“这么严重？那你怎么不回家呢？”
“我家在万固市啊，怎么回去？”
“那你怎么办啊？怎么不好好坐着养养精神？怎么跑后面站着了？你可别跟我说你是犯困了，为了好好学习站后面了。”
余沫意感觉和郑浩然说话是真的浪费元气，她实在没精神头和他你一句我一句的扯。
但她还是没骨气地一句一句的接着他的话。
郑浩然大概觉得他已经尽到了地主之谊，招呼好了新来后排的客人，过了一会儿便不再和余沫意寒暄。
郑浩然呢，把手机从桌兜里翻出来，找了个安全的角度继续瞎捣鼓。
余沫意则继续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听英语老师叽里呱啦地讲着完形填空。
不得不说，余沫意站着缓解腰痛的行为真可谓扬汤止沸。
没一会儿，她便体力不支了，腰背疼得比之前更甚了，小腿肚子也没闲着，酸胀地抗议着余沫意这个愚蠢的举动。
她左右脚交替移动着，想试着缓解一下，却发现全是徒劳。
痛得站不住了，她额头隐隐有冷汗渗出，表情也愈发痛苦。
突然，伴随着铁凳腿与地面小小的摩擦声，余沫意瞥到郑浩然目视前方，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坐。”
一个够小但保证余沫意能听到的声音传来。
说着，郑浩然把凳子直接递在余沫意身后。
余沫意微微愣神。
“啊？那……你怎么办？”
郑浩然微微笑了笑，欲盖弥彰低头看着英语卷子。
“我坐久了，也站一站，你坐。”
……
终于撑到了第二节物理课下课，周静莞小心翼翼拽着余沫意就去找林照雪开了假条。
一中地理位置比较偏，出了校门，周静莞就带着手里攥着借来的300块钱的余沫意打了车直奔中心医院。
……
李珍妮凌晨醒来听林乐乐、胡鹏飞两人斗了半天嘴，终于在快七点钟的时候发觉眼皮沉重，又睡了过去。
快十点钟，李珍妮缓缓睁开眼，这一觉睡得浑身无力。
林乐乐一对招风耳听见了声响。
他连忙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