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樊一辰以为他出院没多久，怎么着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事实上，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种人面兽心的人。
他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
莫言用尽孱弱的余力，也要发泄内心的愤恨。
樊一辰缓缓的从地上起身，顺手擦掉嘴角的血迹，吊儿郎当的看着他笑，“小子，你不怕你爹拿着望远镜偷看吗？”
莫言蛮不在乎，冷笑道，“谁会觉得一个刚出院的病患者会做出什么事来？”
樊一辰勾唇浅笑，眉眼妖娆，“既然你都不怕死了，那我更加没必要对你善良。”
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莫言那种清秀中带着病态的惨白脸蛋上。
莫言弱不禁风的扑倒在地，双手强撑着大病初愈的狼狈状。
他居高临下的眼神不屑的睥睨着，那么傲慢和不屑，“小朋友，浑身上下没几两肉学什么不好学你别人打架？”
他接着嘲讽，“学得不三不四也就算了，还拿出来丢人现眼？”
莫言气得磕出一口血，牙齿被打歪了一颗，嘴巴很快变凸了起来。
他抬起头，死死的瞪着瞪着高高在上的樊一辰。
樊一辰更加看不过去，上去又是一脚踹在他心里边上。
他幽幽的说，“小子，我本来不想搞你，偏偏你就是那么不知死活在背后捅刀，我更加看你不爽了。”
莫言打歪了一颗牙，牙还掉在地上，疼的他脸颊都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着樊一辰自言自语。
樊一辰靠在旁边的树边，懒洋洋的看着地上怒目圆睁的他，放下狠词，“我不管你是青梅竹马还是两小无猜，林清雅，我看上了，那天要是她不理我，我直接让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心脏病发作……”
说完，他整理衣衫，又想到些什么，回头认真的看着他，正色道，“既然已经是宋娇娇男朋友，就不要惦记着林清雅。”
晚上，回了小区，门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本包装得很仔细的资料书。
一打开，里面熟悉的题目用笔记写得一目了然，连过程图都罗列出来。
只要是个人，就不会说看不懂。
让她疑惑的是，谁放在她家门口？
看着字迹，气势磅礴，又带着极力克制的潦草，显然是用心了。
她更加断定，绝不会是出自女孩子的手笔。
莫言么？
她隐隐猜测着，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实际上，这本书的主人，是她想不到的樊一辰。
林清雅台灯下研究着这些题目，很多都是数学老师说过，她总是思路很乱，数学老师都闲她问得烦，顾初辞说得太理论化了，她听不懂。
然而，这上面的笔记，很显然就是属于懒人方法，大概的构造了一个思路框架，代公式，求解……
很适合她这种不想费脑子的懒人！
这种题型，真的很少见，又出得多。
反之，平时科任老师在课堂上讲的习题，一到考试绝不会出现类似，反倒是那种罕见到极致的才会变态的出现在试卷上。
为了弄懂这些习题，林清雅夜里挑灯，为月考奋战着，研究个熟透。
月考即将来临，考数学的时候，发现很多题目都是从那本来路不明的资料书出。
只不过，是换了一些数据，也就是改了个帽子，人还是那个人。
月考考完，就是周末，周一才能知道成绩。
周末这两天，她都过得不太好，一心想着自己考了多少分，也大概评估了。
要是不出问题，应该有580那样……
每次跟何月月对答案，她都十分纠结，生怕自己数学推后腿……
即使考砸了，月考而已，大不了就是林舒兰的一顿鸡毛掸子。
周一去到学校，成绩还没有公布。
不得不说，这次教师的办事效率，真的是低。
放学，她跟何月月一起走，两人聊着月考的事情。
何月月能进去世高，并不是她成绩多好，而是走的后门，对于成绩，她没多在意。
而林清雅不一样，她每次都是年级名列前茅，比任何人还要注重成绩。
何月月看着她压抑得很，安慰她，“别想了，你平时成绩都那么好，还怕这小小的月考会难倒你？”
林清雅低头道，“我不是在意这个，而是……”
直到周二各科成绩陆续知晓，数学老师还当众表扬她，进步极大。
这次数学试卷可以说难度是有史以来的最大，连平时擅长奥数的顾初辞，这次也只能拿125，但还是稳坐年级数学第一。
林清雅看着答题卡上醒目的121分数学，位列全班第二，数学年级排名第四。
学校的公告栏上，已经逐步公布高二文理科前五十名排名表。
高二一班到十班的理科班，文理科的排名表分开。
理科排名表榜首是顾初辞，各科分数都处于平稳的优秀，加上这次月考是公认的难度系数大，他依旧还能保持理科分数总分622.5。
第二名是唐羿萌，总分615，即使发挥失常，也还是能稳坐第二。
林清雅则排在第三名，总分608，各科成绩都进步了些，数学是肉眼最容易看出的巨大飞跃。
换做以前，在这么垂死挣扎，总分都没能达到六百。
数学都是在及格线徘徊，这次直接拿了优秀，提高了将近二十来分。
逆袭成功的科目，绝对是你的弱科。
直到班主任整理出来班级每个人的排名表，让顾初辞拿回教室。
途中，他没有先看自己的，而是在一排名字之中，寻找着何月月的名字。
相比上次期中考，她总分只有415，这次都进步了五十多分。
排名进入了全班的前三十，年级前五百。
认认真真的看完她各科成绩，他心底默默的做了总结。
她除了英语和语文还能看得过去之外，其他理科的科目，反应平平，都不是很尽人意。
他低着头，一直盯着何月月的学科成绩看，步伐走得很慢。
厕所刚回来的于瑶，从远处撞见了顾初辞。
脸一红，越发想要上去跟他靠近乎。
旁边的女生陈思思怂恿她，轻轻的撞了一下她的胳膊，使坏道，“于瑶，班长走过来了。”
于瑶脸更红，羞容满面，低声道，“我看得见，用不着你告诉我……”
“你难道不想看看自己的成绩吗？”陈思思明显是给她出主意，好让她不知羞耻的接近顾初辞。
于瑶脸滚烫着，半推半就，又控制不住的蠢蠢欲动，“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快去吧。”陈思思把她退出去，鼓舞着她，给她加油打气。
于瑶羞答答的走到顾初辞面前，低着头弱弱的说，“班长，你能帮我看看我成绩吗？”
顾初辞抬起眼，直接把成绩单递给她，神色冷淡，“你自己看吧，看完了自己的传给下一个看。”
于瑶低垂着头，咬牙再次道，“毕竟是班主任给你的，我不太好意思，还是你帮我看吧。”
顾初辞蹙眉，懒得看，他淡淡的话语，显然在跟她保持着距离，“要不你回到班级上在看吧。”
他走了，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带着一股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
于瑶眼中含着泪，望着他的背影，失神的愣在了原地。
鼓励于瑶追爱的陈思思，本想着上去安慰被拒绝的于瑶。
刚踏出步伐，又收了回去。
因为宋楚河来了，他总是会很合适宜的出现，安慰于瑶。
却又总是，不经意的闯入了她的视线，总是在于瑶难过的时候，给她安慰，忍受着于瑶的百般挑剔和无理的刁难，却总是一直守在她身旁不离开。
宋楚河走到她身旁，跟她一起看着已经走远了的顾初辞，侧目看着含着泪的她。
他的情绪，会随着她的起伏不定，去关注，而波动。
于瑶含着泪的看向他，“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明明我那么喜欢他……”
他伸出的手，轻轻的落在了她肩膀上，还没碰到她，又悄然的放下了。
那种属于骑士的自卑，让躲在角落里面偷看的陈思思心头一紧。
他郑重其事的态度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不知好歹。”
“你胡说。”于瑶急了，怒吼道，“你凭什么这么说顾初辞？你又比得上他那点？”
宋楚河再也无法压制对于于瑶的喜欢，他变得更加不能自控，强烈的想要表达自己的爱意，“我比他更喜欢你，我会让你住进眼里，放在心上。”
于瑶满脸厌恶，态度恶劣道，“我不要你这个小混混的喜欢，收起你那廉价的喜欢，恶心了我。”
“可我，真的很喜欢你，想让你知道，即使你喜欢顾初辞，我也想让你知道，别人不屑你，我可以宝贝你……”说着说着，他眼眶红红，声音变得很低弱很低弱。
于瑶咬牙切齿，冷道，“你究竟还要恶心我到什么时候？我怎么样，犯不着你管。”
她哭着跑开了，宋楚河看着那抬起又放下来的手，心酸又苦涩。
始终还是没能在她难过的时候，给她安慰，让她开心。
他的出现，永远都只会恶心了她……
陈思思从角落里面走出来，想要去安慰宋楚河。
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得出口，就平白无故招来宋楚河的质问。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刺痛了她的眼，他生气的口吻质问她，“你让于瑶主动去找顾初辞？”
陈思思一愣，语气缓缓的说，“于瑶喜欢顾初辞，这又不是班级上都知道的吗？”
宋楚河阴沉道，“她脸皮厚，唯独遇到顾初辞脸皮薄，没了主见，乱了阵脚，你明明知道顾初辞对她爱答不理，你为什么还要让她自讨没趣？”
陈思思苦涩一笑，眼圈红红，“所以你是认为，是我的问题，让你放在手心上的公主自取其辱了？”
宋楚河反问她，“难道不是么？”
“随你怎么想，我不在乎。”陈思思莞尔而笑，落落大方，转身离开。
宋楚河上前，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一步步的，把她逼到墙角，摁住了墙面，堵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