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手的第一天固然风平浪静,过得相当惬意也不用说。但到了翌日,我是说,至少白天几乎都一如往常,没什么大事,在夜幕降临时,那一切看似风平浪静的、惬意自如的情节就截然不同了,那时倏忽间陡然一转,径直到了高潮部分,简直猝不及防。最先是几个投诉送货上门的,接着是急催
我接手的第一天固然风平浪静,过得相当惬意也不用说。但到了翌日,我是说,至少白天几乎都一如往常,没什么大事,在夜幕降临时,那一切看似风平浪静的、惬意自如的情节就截然不同了,那时倏忽间陡然一转,径直到了高潮部分,简直猝不及防。最先是几个投诉送货上门的,接着是急催取件的,再接着又是查件的,又是问地址的,又是叫包裹暂存的等等。我相信那全是永和街那些鬼子瞪人干的。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的平静是被母亲的一通电话打破的。也许那只是天意,而碰巧我那时还没有怨天尤人的习惯,把所谓的那一切都理所当然地归因到吴国他们身上去。
事情是这样的,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母亲突然给我打来电话,问我现在哪里。她那时的口气相当诡秘,轻一声重一声的,尤其间隔的时候,嗓门里一点儿化音也没有。要知道,平素里她说话时都要把那儿化的调子拖长一些,以至人听起来嗲声嗲气的。而在那时,她却不同,她静的可怕,她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我向来清楚,母亲用这种口气说话,准是出了什么大事,譬如说墙倒了,人死了,地震了,天塌下来了。
那时我还在永和街收货,忙的汗流浃背的。一听她大惊小怪的讲话口气,我自然被吓了一跳,而且立时脑袋嗡的一下,仿佛四周陷入一片空寂,旋即耳朵开始嗡嗡炸响。那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快递方面的,我以为是铺子里失火了,快递被人洗劫了,学校要拆迁了,要不就是什么劳什子的突发事件,譬如谁猝死了,病犯了,昏厥了,辞职了,罢工了......
“现在外面,忙着收货哩!”我简洁地回答道,同时敛声屏气,把听筒紧紧贴在耳门处,担怕倏忽听漏了什么。
结果母亲只简短地回答一句,说,“你现在回店子里来。”这简直就像你在学校犯错的时候,你的班主任二话没说,直接叫你下课了去他办公室走一趟一样。省略了中间重要的桥段,那一段似乎充满了不祥之兆。
“呃......好......”
随即电话被她挂断了。
我的客户是一位年约二十岁的女大学生,她寄宿于永和街的民营酒店,不知何故,有几十斤衣服要寄回家。那天她网上下了预约单,碰巧又急着去哪里赶车,因此多次崔打总部电话叫前往取件,而且为赶时间,她竟把衣服分开装在手提袋里,一点一点从楼上搬到楼下,再一点一点,挪着到了永和鸡排店附近,我骑车匆忙赶到时,她已经距离学校后门不多远了。那时还是初次上门收件来着。
“呃,很抱歉!”我一挂电话就跟她解释起来,“店子里突然有急事,得立马回去一趟......”
那女生很奇怪地盯着我,“那我的货怎么办?今天一定要发出去呀......”
“很抱歉!”我再度推辞道,“店子里有急事!真的没办法......”
“那我也赶时间啊!你不来早说嘛!”
我没管她,兀自说道,“你寄韵美快递的话就寄,不寄的话,我也没办法......我真要走了!”
话一脱口,我就意识到那句话毫无头脑,简直像是在梦呓,没办法自圆其说,那时只想着摆脱纠缠来着。于是,很快地骑上电动车,径直朝学校驶去。
后来我还记得,那女生又‘老板,老板’地很卖力地叫了几声,问我学校店子的位置,而我却没回一下头。因担怕发生什么意外,我敢说我那时候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我刚一进校门,时间还不到五分钟,母亲的电话又打来了,那铃声简直像魔鬼的声音。
“你快些呀!那人要投诉咧!”母亲声嘶力竭地说道,我能想象的到,她那时都已经急得跳起来了。她说那话时像避讳什么似的,把音调拉的很低很低,仿佛那人正站在她面前一样。
“哪个人要投诉?”我跟着问了回去。事实上,我这时大脑才清醒了一些——原来是投诉。
“啊呀!我不知道......你快些回来......”
“马上就到。”
“你快些!”
“到了!到了!”
五分钟以后,我匆匆回到店子里。
“人来了,”表哥站在店子门口,严肃地指着一行三个男生说,“这是老板,你们跟他讲!”
“什么事?”我径自走到表哥跟前。
“是这样的,”表哥又含糊地指了指三个男生。
“是我。”一个穿蓝牛仔裤的男生说。
我下意识掉过脸觑那男生一眼,随即很快又掉过头去看表哥。
表哥低声说道,“对,就是那个人,他说收件人没收到包裹......现在一直吸在咱店子里,不想走。”
表哥的意思是,那男生头天寄一根数据线给别人,对方下午收到包裹,拆箱后发现盒内空无一物,因此今天径直找上门来,而且很不客气的样子,一到店子里就叫表哥给他赔钱。而表哥当时记得清楚,那根线是装进了盒子里的,而且那男生也当时在场,看着他打包的。
“好,基本知道了。”我低声对表哥说。说罢,随即转过身,面对那三个男生。
穿蓝牛仔裤的男生怀抱双臂,斜脸瞪着我,一副很放浪的二流子模囊。略一沉吟,便怒巴巴地说道,“就说现在怎么办?”
“那你的意思是?”
他很不耐烦地把表哥的话重复一遍,尔后又说,“东西好好的交到你们手里的,运费也一分不差,现在货却被你们搞掉了,你们还不想管!难道要我自己承担吗?”
“那肯定不会的,我是说,那不是你的责任。”
“那你就说怎么办吧?”
我考虑了一会,然后,心平气和地说道,“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就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处理的,这是我们的责任。”实际上,我那时心里还真没有底儿。
“那你给他说,怎么处理?现在具体怎么个处理法?”他同学跨前一步,很不客气地说。我一时语塞。他的另一个同学又说,“对,你说你们会处理的,我倒想知道这要处理到什么时候?”
这时表哥一脸困惑地觑向我。
“你的物流单号多少?”我问那男子。
“已经登记了,”表哥突然想起似的说,“在电脑桌上放着哩。”
“呃,好。”我轻声地道,随即踱进电脑桌前,漫无目的地翻找起来。实际上,那时不过想拖延拖延时间罢了。但具体的,下一步该如何操作,我却一概不知,大脑里一片空白。
我随手胡乱地翻腾几下,表哥见状忙踱步进来,径自把那纸条拿给我。这当儿,那男子的同学开始咕哝起来,“你们韵美快递经常把别人的货搞掉......”
我听不惯,跟着恁了一句,“那是以前,现在不是那样了。”
“那是哪样?”一个说。
“直接变成偷了?”另一个说。
“哪里偷了?”表哥说,“大家不要张嘴乱说话。”
尽管表哥好心相劝,那些人却依然故我,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嚼着舌头。
于是很快地,我下意识把那单号输入进电脑里。
取件的,再接着又是查件的,又是问地址的,又是叫包裹暂存的等等。我相信那全是永和街那些鬼子瞪人干的。
我至今还记得,那天的平静是被母亲的一通电话打破的。也许那只是天意,而碰巧我那时还没有怨天尤人的习惯,把所谓的那一切都理所当然地归因到吴国他们身上去。
事情是这样的,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母亲突然给我打来电话,问我现在哪里。她那时的口气相当诡秘,轻一声重一声的,尤其间隔的时候,嗓门里一点儿化音也没有。要知道,平素里她说话时都要把那儿化的调子拖长一些,以至人听起来嗲声嗲气的。而在那时,她却不同,她静的可怕,她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我向来清楚,母亲用这种口气说话,准是出了什么大事,譬如说墙倒了,人死了,地震了,天塌下来了。
那时我还在永和街收货,忙的汗流浃背的。一听她大惊小怪的讲话口气,我自然被吓了一跳,而且立时脑袋嗡的一下,仿佛四周陷入一片空寂,旋即耳朵开始嗡嗡炸响。那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快递方面的,我以为是铺子里失火了,快递被人洗劫了,学校要拆迁了,要不就是什么劳什子的突发事件,譬如谁猝死了,病犯了,昏厥了,辞职了,罢工了......
“现在外面,忙着收货哩!”我简洁地回答道,同时敛声屏气,把听筒紧紧贴在耳门处,担怕倏忽听漏了什么。
结果母亲只简短地回答一句,说,“你现在回店子里来。”这简直就像你在学校犯错的时候,你的班主任二话没说,直接叫你下课了去他办公室走一趟一样。省略了中间重要的桥段,那一段似乎充满了不祥之兆。
“呃......好......”
随即电话被她挂断了。
我的客户是一位年约二十岁的女大学生,她寄宿于永和街的民营酒店,不知何故,有几十斤衣服要寄回家。那天她网上下了预约单,碰巧又急着去哪里赶车,因此多次崔打总部电话叫前往取件,而且为赶时间,她竟把衣服分开装在手提袋里,一点一点从楼上搬到楼下,再一点一点,挪着到了永和鸡排店附近,我骑车匆忙赶到时,她已经距离学校后门不多远了。那时还是初次上门收件来着。
“呃,很抱歉!”我一挂电话就跟她解释起来,“店子里突然有急事,得立马回去一趟......”
那女生很奇怪地盯着我,“那我的货怎么办?今天一定要发出去呀......”
“很抱歉!”我再度推辞道,“店子里有急事!真的没办法......”
“那我也赶时间啊!你不来早说嘛!”
我没管她,兀自说道,“你寄韵美快递的话就寄,不寄的话,我也没办法......我真要走了!”
话一脱口,我就意识到那句话毫无头脑,简直像是在梦呓,没办法自圆其说,那时只想着摆脱纠缠来着。于是,很快地骑上电动车,径直朝学校驶去。
后来我还记得,那女生又‘老板,老板’地很卖力地叫了几声,问我学校店子的位置,而我却没回一下头。因担怕发生什么意外,我敢说我那时候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我刚一进校门,时间还不到五分钟,母亲的电话又打来了,那铃声简直像魔鬼的声音。
“你快些呀!那人要投诉咧!”母亲声嘶力竭地说道,我能想象的到,她那时都已经急得跳起来了。她说那话时像避讳什么似的,把音调拉的很低很低,仿佛那人正站在她面前一样。
“哪个人要投诉?”我跟着问了回去。事实上,我这时大脑才清醒了一些——原来是投诉。
“啊呀!我不知道......你快些回来......”
“马上就到。”
“你快些!”
“到了!到了!”
五分钟以后,我匆匆回到店子里。
“人来了,”表哥站在店子门口,严肃地指着一行三个男生说,“这是老板,你们跟他讲!”
“什么事?”我径自走到表哥跟前。
“是这样的,”表哥又含糊地指了指三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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