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胡冰报仇

青冥出神之际，黑翼与小红蛇胜负已分。终是入了魔的小红更胜一筹。他噬血的双眼，贪婪地盯着黑翼的脖子，舔着嘴，就要咬下去。
“不！”青冥痛呼。她手中的剑已经飞出，从小红蛇的身后贯穿而出。他停下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破了洞的胸口。那里汩汩流出的鲜血，提醒着他已经受了伤。他的已感觉不到疼痛，麻木地伸手捂住胸口，再看看染满了血的手，慢慢转过身，对青冥长啸，瞬间来到她的面前。
血，刺痛了她的双眼。她颤抖的双手，想要阻止，让血不再流出来。泪，打湿了衣襟。她此时竟恨上了自己。
“小红，对不起！”
“姐姐，快杀了他！”黑翼挣扎着起来，可他受伤太重，人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上，费力抬起头，满眼希翼。希望青冥能狠下心，了结入了魔的小红蛇。
凤仙儿跑过去将他扶起来，挡在他身前，以防小红蛇突然发狂。见他严阵以待的臭屁模样，黑翼毫不领情：“谁要你个小屁孩多事！大爷我还能撑得住。”正说着，嘴角溢出一道血丝。换来的，是凤仙儿鄙视的眼神。都被人打成这副鬼模样，还在他面前逞强。就他这样，比小孩还要幼稚。
青冥与小红蛇两人谁也没动。他们不说话，也不打架，一人捂住胸口，一人泣不成声。时间仿佛被冻止了，直到另一人的到来，才将僵局打破。这个人的到来，谁也没料到。
“青冥，你下不了手，让我来！”
那人来得快，出手更快。青冥还没来得及回神，他的招式便至。小红蛇本已经受了伤，加上猝不及防，让他有了可趁之机。
“胡冰，你这是为何？快住手，别伤害他！”
青冥接住小红蛇，将他抱在怀中。胡冰下手很重，根本没想过给小红蛇留活路。青冥后悔莫及，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红蛇，心痛不已。
“你问我这是为何？那我告诉你，我找他已经找了整整十年。你可知，当年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再次受伤，更不会错过时机，让白狐有机可趁。我狐族，惨遭毒手，我该找谁去？”
“你……小红有错，但他是无心之举，你该找的人，是白狐！”
“白狐？我不会放过她的。但是他，同样该死。既然他已经入魔，我这么做也算是帮了你一把。”
胡冰脸上恨意明显，青冥的话他根本无动于衷。他狐族的债，要一点点讨回来。欠债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青冥曾经有恩于他，他不会忘恩负义，但是小红蛇，他可不会手下留情。更何况他如今已经成了魔，变成了青冥最大的敌手，青冥下不去手，那就让他来了结。
“姑奶奶！我终于能再见到您了！您别哭，红烈很好！”小红蛇惨然一笑，脸上的血色退尽，眼神却恢复了清明。
…
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胡冰要杀他，理所当然。青冥为他流泪，为他伤心，他已经很满足。他这一生，从来没有为别人着想过，直到遇见青冥。是她让自己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也是因为她，自己有了变强的理由。为了救她，他耗尽心血。最后控制不住，被魔气所侵，成了魔。胡冰这次倒是帮了大忙。弥留之际，他的理智又回来了。
“小红，你醒了？你别怕，有姑奶奶在，绝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忍耐一下，我带你回去。”
青冥手忙脚乱，擦了小红蛇嘴边的血，又要按住他胸前的伤口。见他清醒，又哭又笑，用沾了血的手擦着眼泪，脸上沾满血迹，却掩不住兴奋。她的小红醒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凤仙儿站在黑翼身边，与他一同看着又是哭又是笑的青冥，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安慰。胡冰脸色难看，见小红蛇没死，很是不甘心。但有青冥守在一旁，他又无从下手。不禁搓了搓手，后悔下手太轻。
“黑翼，凤仙儿，快来，我要救他！”青冥无助，含泪的双眼，哀求他们过来帮忙。黑翼身受重伤，爱莫难助。凤仙儿有自知之明，沉默不语。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救不了。他也没那个本事。连他都能看得出，小红蛇已是强弩之末，油尽灯枯，难道青冥看不出来吗？
青冥并非看不出来，她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胡冰，我求你，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救他！”
“青冥，你清醒点！他原本就已经受魔气侵蚀，不入魔，他命不久矣。如今他醒过来，已是难得。你还想逆天而行不成？”
“不，不是这样的。”青冥慌了。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敢帮她，那她自己来。她抱起小红蛇，才发现他的身子竟然如此柔软，她怎么使力，也无法将他从地上抱起来。她哭着喊着，要他起来。
“姑奶奶，能醒来见您最后一面，红烈已经很满足。您别难过，这个结果很好。红烈不想活成行尸走肉，更不想做出伤害您的事。我，我，只是，遗憾，不能再陪您……”
小红蛇望着青冥慌乱的脸，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他再也说不出口了。他呼吸加速，胸口的血已经凝固，那里空荡荡的，全身已经冰冷，青冥滴在身上的热泪，再也感觉不得灼心。姑奶奶，红烈能遇见您，真好！
“不，不要。小红，你别离开我！是我没用，是我对不起你！”青冥开始语无伦次。她轻拍着小红蛇的脸，让他不要沉睡。可他从来都不听话，他的双眼已经紧紧闭上，再也看不见那眼中的猩红。她宁愿他此时入魔，只要他能活着，只要他能行动自如，不会像现在这般一动不动。
任她万般呼唤，小红蛇再也醒不过来。他的头发在瞬间变白，身子像被吸干，就在她的怀中，一点一点地干瘪。她悲痛欲绝，手不知往哪里摆，怕碰了，他就会碎掉。
虽说黑翼不想小红蛇待在青冥身边，但他看到青冥如此伤心，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胡冰几眼。都是这个碍事的家伙，惹姐姐伤心。小红蛇是死是活，也应该由姐姐决定，他是从哪里冒出来，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小红蛇入魔的时候来。该不是故意的？等的就是这一刻？
想到这儿，他不禁又多看了胡冰几眼。他狐族被灭，也怨不得小红蛇。冤有头债有主，白狐才是他该找的人。姐姐哭得如此伤心，他怎么看都不是滋味。
看看天色，他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时辰，怎么白蜜还没找过来？难道她那里也遭遇不测了？想到这儿，他不淡定了。
妖异录之青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