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陈王病危

翌日，宫门刚刚打开，秦慕渊在秦童跟秦黥的陪护下早早回宫，刚进寝殿，便发现周公公在殿内焦虑难安。
“周公公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焦急难安。”
“君上，你可算是平安回来了。你一宿未归也不跟侍者说一声，老奴担心了一晚上。”周公公连忙上前帮秦慕渊褪去身上锦衣，换上朝服。见秦慕渊平安归来，心中的担忧也一扫而空。
“原来是为这事，是孤思虑不周，以后孤定派人提前跟你说一声。”说完，秦慕渊在周公公的帮助下换装完毕，朝前殿走去。
早朝散后，宫门守将前来禀报，说收到陈国宫廷的飞鸽传书。陈慕渊接过信笺，看完交到秦童手上，让秦童快马加鞭亲自送回宰相府。
“对了，周公公孤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请务必据实以告。”
“君上有事尽管直言，老奴定知无不言。”周公公帮秦慕渊换好衣服，退到一边说道。
“当年关于我母后洛后之事你知道多少？”
“老奴一直在等君上开口问这件事。洛后当年是先帝外出游历从民间带回的孤女，起初洛后贴身照顾先帝饮食起居，谁料日久生情，最后先帝不顾朝臣反对封其为后。谁料洛后身怀六甲六月有余，身体每况愈下，整天嗜睡不醒，宫中医官均束手无策，称从未见此怪症，民间更有流言蜚语说洛后德不配位，此乃上天警示。好在洛后年少期间与宰相夫人谢清源在民间相识，有过几面之缘。那日宰相夫人按例进宫拜见洛后，因宰相夫人自幼研习医术，当天便瞧出病症，但是只是怀疑不敢确诊，秦夫人如实禀明先帝后，便以调养安胎为由将洛后接出了皇宫。之后，我跟先帝去宰相府看过几次洛后，那时秦夫人的师傅也在场，先帝才知洛后中毒颇深，当秦夫人跟其师傅当场逼着先帝在你跟洛后之间二选一的时候，先帝毫不犹豫选了洛后，可谁知，最后洛后以死相逼，最终保下了君上性命，自己香消玉殒。”周公公边说眼泪边从眼角滑落。
“对了周公公，那当时的张氏也就是此时的君太后可有入宫？”
“当时张氏并未入宫，但是先帝觊觎河东张氏富可敌国的财富，有意将其幼女纳入后宫。”
“此事就说不通了，如果张氏并未入宫，那宇文静为何言语中称母后之死是张氏一手所为。”
“君上，老奴想起来了，那时张氏虽未入宫，但是张氏有几次都是跟着宇文夫人进宫拜见洛后。洛后当时也清楚，为了周国百姓，张氏迟早都会充入后宫，所以洛后对张氏也是礼待有加。”
“那其实张氏从入宫之前便跟宇文家有勾结。周公公，孤还有一事不明，君父既然知道周宏并非亲生，张氏扰乱皇室血脉，君父为啥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其胡作非为？”
“君上有所不知，洛后仙逝后，先帝为了保全君上性命，不得不跟宰相大人扛下了所有责任，对外宣称君上跟公主为一母双生，将君上养在宰相府里。而后张氏入主中宫，承袭君后之位。当时虽然说张氏的父亲自愿将全数家财充入国库，惠泽万民，但是河东张氏根基深厚，把持着周国一半以上的商业贸易，短时间内君上并无妥善之法可以动摇张氏的根基。再加上张氏的身后还有宇文家支持，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君上跟秦宰相相比之下势单力孤，只能慢慢图之。直到那一年，河东发生千年难遇洪水灾害，此次洪灾让整个河东张氏损失惨重，并且张氏的父亲也在洪灾中不幸遇害，整个河东张氏基业由其弟弟接手，可惜张氏的弟弟并无经商之才，很快便在先帝跟秦宰相布局的圈套里将张氏所有的基业败得一干二净。先帝将张氏的基业全部分给河东百姓，河东也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宇文静亲自跟张氏说，如果她死在冷宫中，张氏的秘密就会大白于天下，说明宇文静事先在宫外已经安排了人手。如果说此人是司马府内之人，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怕是可能性不大，那此人必定是宫内之人，而且还是宇文静身边之人，周公公可有怀疑的人选？”
“这要老奴好好想想，静妃自从被打入冷宫之后，她身边的宫女也是走的走，罚的罚。”周公公思忖片刻，继续说道：“对了，有一人，在宇文静被打入冷宫之前，便被秘密送出宫外，她是宇文静殿中洒扫宫女香草，也是之前司马府之人。”
“秦将军，尽快找到这个叫香草的宫女，我要见她。”
秦黥领命，立即出宫暗中巡查此宫女下落。
宰相府内，秦童将信笺亲手交到陈景修手上，陈景修看完信笺，脸色阴郁暗沉，表情痛苦不堪。
“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秦慕瑶问道。
“瑶儿，赶紧收拾行李，我们进宫向周王辞行，赶回陈国，君父病危。”
“冬儿，你留在府里收拾行李，怜儿从旁协助你。怜儿从此之后，你跟秦童就在宰相府里好好生活，宰相府就交给你们和秦将军照看，我跟殿下立刻进宫辞行。”
“小姐，怜儿舍不得你，你别丢下怜儿。”怜儿泪如雨下，拉着秦慕瑶的衣角不肯松手。
“傻丫头，如今你是有家室的人，马上也有可爱的宝宝，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胡闹。在周国有周王、秦大哥、秦童护着你，我也放心。秦童，你留下安慰下怜儿，我跟殿下进宫辞行就好。”秦慕瑶摸摸怜儿的头，说完便跟陈景修走出宰相府大门，上了马车往周王宫方向走去。
秦慕渊深知陈景修夫妇二人进宫所为何事，便不再多说言语，安排周公公把周国送给和亲昭敏公主的嫁妆搬上马车，秦慕渊亲自在都城外目送陈景修一行人离去，直到人影消失在目光之外，才肯转身回宫。
陈王寝宫里，王塌之下，医官跪了一地，君后带着一众宫女侍者守在陈王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