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赴洛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卫臻觉得自家比罗密欧还要纠结，思前想后了整整一天，最终还是下了决定，这洛阳，得去！
不去洛阳，依据历史轨迹，卫臻的小命自然能稳如死狗，以后等着曹老板发家，他自然能过上富二代的悠闲日子，这也一直是他的追求。但是，这样就行了？他也有穿越者的骄傲好不？安稳的日子想过，但混吃等死是不是太丢广大穿越者的脸面了？他不是原本的卫臻，作为一个理科狗，大几率没有人家混官场的头脑和智慧。再不走技术人员路线，真个做无所事事的富家公子？那他现在的折腾还有个屁的意义。再说，看着蔡家走上原本的老路，蔡琰要开始悲惨的人生，作为蔡邕名义上的弟子，卫臻自觉做不到。
打铁还需自身硬，去了洛阳，能帮衬老蔡不提，还能掌握相当的技术，增强自家不可或缺的作用，以后不用看人脸色活着，更可能助老曹统一中国的一臂之力，让汉族少些内耗，多保留几丝元气，没准就没了让人扼腕叹息的五胡乱华！
思前想后，卫臻最终还是决定洛阳一行。当然，除了民族情绪和感情情绪外，最主要的是因为有典韦这个能打能抗的保镖在侧，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到时见机不妙，逃出洛阳还是比老曹方便的。小命不能稳如死狗，也差不哪儿去。
有了决定，卫臻立时开始了洛阳行的相关准备。
首先自然是把卫家庄子上的事情处理妥当。虽然已将卫家庄子的雏形框架大致搭建了起来，但里面需要处理的小问题还是多如牛毛。石、吴三家粪肥购买问题，开荒后续进行问题，野民安置问题，筒车制作问题，一系列林林总总的，都需要卫臻做好安排，当卫臻安置好这些问题时，已经进入了十一月份。但想去洛阳，他还有一道手续要走。
“臻儿，此去洛阳，路上小心。另外，蔡公乃是你师长，见到他，万万要守礼自持，不可猛浪，失了卫家颜面，让为父蒙羞！”
陈留郡，卫兹的住所内，卫老爹不厌其烦的再三交代卫臻后，这才依依不舍的将‘过所’交予一旁侍立的典韦。
在卫兹心里，自家儿子什么读书有悟，想再去蔡公门下聆听教诲；什么卫冲等人行事不顺，需他亲自去主持大局。都是借口，是个屁。自家这个已经年近十七，上唇已经出现淡淡绒毛的狡猾小子，还不是心里记挂着蔡伯喈家的女公子？
‘过所’作为大汉朝郡县通行的凭证，办理手续极为繁琐，有保人后里正上报县里，再由县里上报郡功曹，卫臻能凭着卫家的脸面，轻松搞定县乡，最后却还是要经过陈留郡功曹，也就是他老子卫兹点头。
依照卫兹的想法，他是不想给卫臻开这个‘过所’的，正如他最后着重嘱托卫臻的那几句话一般，他如今虽已年过四旬，少年时却同样有过年少轻狂的日子。对与少年人的冲动再了解不过。自家儿子到了洛阳，万一和蔡家女公子发生了点什么，他要怎么面对蔡伯喈？河东卫家乃至整个河东士族又会怎么看待他襄邑卫氏？
想归想，担心归担心，卫兹终究还是没拗过自家独子，不可奈何的在‘过所’上用了印，画了押。
“大人放心，孩儿省得！”
卫臻应得诚恳，心下却有些发虚。毕竟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此去洛阳，几分为事，几分为情？
他也知道和待嫁之身的蔡琰，一旦纠缠出事情，以他的小体格，绝对扛不住。且不说蔡邕把他如何，就是坏了名声的后果他就承受不起，虽然现在他卫臻也没啥大名声。
在儒家为思想主道的封建王朝里，士林清誉是很重要的傍身之物。陈平那时儒家还不当家呢，盗嫂之名就让他的仕途平添波折，更不要说是儒家掌握话语权后的社会了。孔乙己害怕人‘凭空污人清白’呢，像邓绾那样能做到‘笑骂由汝，好官我自为之’的又有几个？更何况人家老邓再拍马屁，那也是已经当上官拍的，大汉朝名声不好的士人，孝廉都难举得上，还当个屁的官？
卫臻倒不是想当官或者怕当不了官，毕竟就是不说他家以后和老曹的关系，‘招贤令’也还是有得嘛。卫臻怕的是，以后人背后提起他，像提‘盗嫂陈平’一般，来个‘夺妻卫臻’，他可没邓绾那么厚的脸皮和心理素质，自觉承受不住。
“文简，犬子安危，一路就拜托你了。”
叮嘱完卫臻，老卫兹又回过头交代典韦。其实私下里除了卫臻的安危，卫兹当然也交代典韦不少别的事，比如看着点卫臻，别让年轻人弄出不可收拾之事之类的。作为卫家如同家臣一般的存在，典韦自是有义务也有责任关注这些，如现在一般，满口答应自不必说。
“那行，趁天气尚好，且上路吧。”
卫兹看看天色不早了，冬季天短，也不再啰嗦。
卫臻则老老实实的给自家大人行礼后，爬上典韦亲自驾驭的马车，一路向西。
这次去洛阳，就他与典韦两人，亲卫不说，连个伺候的婢女都无。倒不是卫臻不想带，委实看着卫行皱着的包子脸，自觉不带了。
白乐天家境不错，都能说出‘居京城大不易’，洛阳就是比不上后世盛唐的长安繁华，居住成本在现在也是稳稳的大汉第一。卫臻当家后，五铢钱如流水般的花销，回钱的东西暂时却见不到一项，崽卖爷田不心疼，卫臻是儿花爹钱不眨眼。
他花钱不眨眼，卫家的管家卫行却红了眼，毕竟这种造法，卫家家底再厚，也搁不住败呀。尤其是卫家庄子又添一批野民后，卫行不止一次和自家少主君唠叨过，家里的五铢钱，跟夏日里的冰块似的，只见少，不见多。这样下去，没准再一段时间，就要和寒酸士族同等水平，家里揭不开锅了。
这次去洛阳，卫臻本想再带五十名亲卫，刚把想法和卫行一说，后者就一蹦三尺高。赤急白脸的和卫臻算了一笔账，一笔关于五十个亲卫在洛阳开销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