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吕家

世事有时候就是就是那么的奇妙，当见到一脸白胡子吕伯奢时，卫臻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这随随便便脑洞一下，居然也能命中？只能说，生活有时确实要比戏剧还要离奇。
“吕太翁，小子冒昧，扰了你老人家的清净了。”
强忍着心中古怪，卫臻连忙上前行礼。
“什么清净不清净的，卫子许的大名我耳闻已久，可惜未曾谋面，一直引以为憾。如今见到他家独子，也算是大慰平生了。”
吕伯奢捋着胡子和卫臻充文化人，老头儿今年将将是花甲之年，身体倍棒，也不知道是不是耳背了。说笑起来声如洪钟，震的卫臻两耳嗡嗡的，都怀疑这老头是不是狮吼功的传人了。
一番介绍，卫臻才知道伯奢只是老头的字，并不是名字，吕老头的名字十分霸气，和姜太公重名，单名一个望字。也不知道他老子当初如何想的。不过这时候起名风俗和后世可能不一样，像老曹，把自己便宜太爷的名字按到自己闺女头上，这在后世根本不能想象嘛。
吕家不是士族，没出过官宦，倒是几代都有人都在成皋县为吏，算是成皋县有名的豪强。攀谈之下，卫臻才知道老吕和曹嵩不止有交情那么简单，两人还烧过黄纸，斩过鸡头，是把兄弟。也难怪后来老吕完全不在意小老曹的逃犯身份，热情洋溢的接待他了。可惜老曹是个丧门星，还是疑心病特重的那种！
老吕身体棒，下种也厉害，有五个儿子不说，女儿也好几个。也不知道后来老曹怎么对待人家女儿的，是斩草除根还是大加优抚就不得而知了。
如典韦所描述，老吕是个热情好客的，早早就吩咐下人整治饭菜，又是杀鸡又是沽酒，款待卫臻两人。
吕家的五个儿子，喜怒哀乐苦，老大吕喜在成皋县做掾属吏，平日里少在庄子上。怒哀乐苦四兄弟年岁相差不大，平日里好勇斗狠，横行乡里，连老大一起，被乡人称作吕氏‘五彪’。卫臻觉得吧，这个‘五彪’水分少不了。看人家吕三姓麾下八骠骑，成廉曹性之流，拉出来怕也能撵着老曹跑，更不用说张辽那种能成为五子良将的人物。吕家五彪倒好，被逃亡的老曹一个人给拾掇完了。就算老曹战斗力不低，能砍杀几十个丹阳兵不费事，可守着主场优势，没准还有门客庄户帮场子，愣是弄不过老曹，哪怕有老曹暴起突袭的原因，这五彪的水分也大了去了，充其量也就是乡间混混的战斗力。
五兄弟中，两条眉毛耷拉着，一脸晦气的老三吕哀，与典韦最为相善，算是典韦的小迷弟，一聊起典韦当初为刘氏杀人的事儿，那叫一个眉飞色舞，仿佛当初干老李是他帮着典韦动的手一般。老二吕怒，身材胖大，泛着油光的大脸时常挂着笑，乍一看如一尊弥勒佛一般，远不如吕哀那般生的名副其实。
吕乐吕苦年纪尚轻，正是向往游侠快意恩仇生活的年纪，吕哀和典韦叙旧，他们听的两眼发光。
老吕则和卫臻闲扯淡，案几上的酒你来我往，飞快的进了几人的肚皮。
卫臻年纪虽小，喝起大汉这种没经过蒸馏的米酒，却是毫不含糊，反倒是老吕，多少上了年纪，酒至半酣，就有些扛不住了，先歇着去了，留下一帮年轻人呼喝笑闹。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将双眼所见之处，全都裹上了一层玉妆。这让卫臻有些头疼，很显然，大雪封路的情况下，一时半会，他是不能上路了。
在吕家庄子等了两日，路上的雪还没见融化多少，天空却又飘起雪花。卫臻多少有些急躁起来。
“文简，我让你拜托吕家老三的的事如何了？”
今年雨水偏多，雪下个不停，卫臻却不能在吕家就这样住下去，吕家家大业大，不在乎他和典韦吃喝那么一点，可洛阳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卫臻去办呢。想来想去，卫臻决定找个木匠来，把自家的马车改造成雪橇，冒雪赶路。
“木匠吕无伤已经找来了，正在后面偏房候着主君你呢。”
典韦也知道卫臻记着赶路，可雪这么厚，就算沿着驰道不会迷途错路，路上马车行动也困难啊。主君心思机巧，看来又要造雪地赶路用的机巧之物了。
典韦对自家主君信心十足，吕哀吕无伤则对典韦惟命是从。典韦让他在帮忙在庄子上找一个技术过硬的木匠，他都没让家里的仆人门客操持这件事，亲自跑了一趟，将吕家庄子上，技艺最为精湛的木匠给带到了吕家后院。
“卫郎君，典大哥，这就是我们庄子上技艺最好的木匠了，俺冒着雪给你拉来了。吕老鍃，还不过来拜见两位贵客。”
吕哀挺胸叠肚的向典韦表着功，两条耷拉着的眉毛都飞舞起来。
背着一个方木盒子的吕老鍃连忙放下木盒，不知所措的趴在地上。卫臻嗯了一声，他才茫茫然的爬起来。
卫臻见他手指关节粗大，虎口遍布老茧，想来应该是常年干个木匠活留下的痕迹。这人门牙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活时崩到了，还是意外碰到了，豁了一块。不知道他名字到底是吕老鍃还是老豁。
“吕老鍃是吧，我这马车你看到了吧，这路上雪厚，我又急着去洛阳，你看能把两个车轮拿掉，换上两块弧形木板吗？”
卫臻指着停在院里草棚下的马车。向吕老鍃描绘着自己的意图。对于这些工匠的称呼，卫臻一直有些头疼，像工地上称这工那工肯定不行，这师傅那师傅更不行，师傅两字在这时候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太客气也不行，在卫家庄子上，卫臻不过喊一声老刘，就让刘三浑身不自在了，一直嘀咕着让少主家喊他刘三就行，喊他老刘他可受不住。怕吕老鍃也如此麻烦，卫臻索性跟着吕哀喊了。
听卫臻将要求详细说了一遍，包括木板弧度，长度、宽度，如何锚固等等，吕老鍃围着马车转了几圈，这才弯着腰向卫臻道：“贵人，你这个要求不难，给小人半天时间就能处理妥当，只是现在没有趁手的木料，小人需用鲜木来做，怕是以后会扭曲变形。”
“无妨，只是临时赶路所用，到了洛阳，我自找人卸下此物，换上车轮，你无需担心，且去取工具速速做来。”
“贵人，小人来时就带着工具了，这就按贵人吩咐，改动马车。不会耽误贵人事的。”
吕老鍃提起脚下之前所负木箱，笑着露出了豁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