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蚂蚁

冷风如刀，寒星似箭。
冬日的天空没有星星。
那是一柄剑，比星星还亮的剑，比离铉之箭还快的剑。正是燕破北的寒星剑。
剑茫刺中了“蚂蚁”的身体。
“蚂蚁”忽然像烟花一样爆炸，撕裂。
地上落了一地的黑黑的东西。
燕破北从顶上跃了下来。看清楚了黑黑的东西，原来是四分五裂的夜行衣。
看来“蚂蚁”是活生生的人。并非是妖魔鬼怪。
高杰的酒全部化为冷汗。
这是忍者之术。自己居然被忍者盯上了。
怪不得多年来没人见到过活的“蚂蚁”原来他们之中有忍者。
据说有一次忍者去刺杀一名大将军。居然在大将军得房顶伏了三天三夜。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高杰正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现在居然被忍者盯上，是谁想要他的命？
自然是敌人，他的敌人。
高杰一生的敌人太多了。现在他也想不出来是谁。
如果不是史督师派来两个武林高手。今夜只怕在劫难逃。
看这个年轻人的身法，武功真是生平所未见。不知道史督师如何能与江湖中人也有交集
高杰正在思索之间。
阴测测的声音又从地上传来。
“高杰，今日算你命大，十日内必将取你性命”
燕破北朝着声音的位置。一剑刺了过去。
混元真气透过剑身。深深的刺入地面。大半截没了进去。
地下忽然冒出三枚铁蒺藜。蚂蚁居然在地下也能发射暗器。
燕破北一声怒吼，拔剑。飞身，落在高杰身边。一气呵成。
寒星剑从地里拔出的时候带出一股鲜红的液体。那是血，鲜红的鲜血。
被剑代入空中，又洒在地上。
看来不止一只蚂蚁。他们善用地遁之术，把自己埋在土里，其中一只被燕破北刺中受伤了。他的同伴发出暗器，逼退燕破北，在燕破北飞身而退的时候他们也撤离了。
蚂蚁是最难缠的杀手。来无影，去无宗，他们本来就是隐身人。没有名字，没有地位，只有不断的杀人。据说每杀一个人就在身上刺一个青。
高杰这颗人头现在还在脖子上。只是有一天就算一天了。
总有一天脑袋是要掉的，不过看是被人砍下来，还是自己自然腐烂掉。
没有人愿意被人家砍了脑袋，高杰也不例外，所以他需要酒。
他搬出了三大坛高粱火烧。每一坛足足有10斤。
燕破北和罗桑大师每人面前摆了一坛。
这是高杰最崇高的敬意，他戎马一生。历经生死磨难。对朋友和恩人最好的就是用酒来把他灌醉。
营帐的中间是一堆炭火。中间烤了半只驴，军营里所剩粮食已经不多。为了感谢二人，高杰命手下杀了一头驴。半只给了弟兄们。半只他们三人享用。
罗桑大师甚是开心，这比较适合他的口味。
燕破北却望着火光呆呆的出神。
刚刚都在历经生死，杀气腾腾。现在却在这暖洋洋的大营之中。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人生变化太快。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意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高杰拿着刀柄敲打起来，可能他明天会在战场上战死，也可能他会被蚂蚁悄悄的割了人头。
他现在只想击筑而歌，多少回，他从梦中惊醒，拿着刀，突破敌阵。
多少回他用刀劈入敌人的身体，多少回他被敌人的刀劈进骨头里。
多少次他看到过一个又一个的同伴和敌人倒了下去。
大将军的称号是用无数的性命换来的。只要活着。就还要战斗下去。
活着就要喝酒。高杰倒了满满一碗。对着二人道：“二位恩人，救命之恩，皆在酒里。我先干一碗。”
说完，端起碗，一饮而尽。
燕破北赞一声，好酒量。自己倒上一碗，仰头干了。
罗桑大师则嫌不过瘾。端起酒坛。直接倒入喉咙。
冷酒入胃，似一把尖刀在内脏里四处乱刺。
罗桑大师大呼过瘾。自从来到中原，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喝了。
三人相视哈哈大笑。
各自拿着刀走到中间，割下驴肉。放入嘴中咀嚼。
酒已微熏，燕破北没有忘记史可法的叮嘱
北上联络鞑子兵夹击李自成。
燕破北不太懂军情，但他知道弑君之仇必须要报。
高杰眉头紧锁，当下形式，李自成已经被清军和吴三桂联合击破。已不足为滤。鞑子一直羞辱朝廷，已经称帝。
唯有联合新旧势力，共同抗清方为上策。皇上和史督师不识兵事，一心只想报仇。实在是下下之策。
只是现在千言万语不知怎么说与这个年轻人听，也罢，先大醉一场，以后在慢慢说与他听。
高杰举起坛子，咕隆咕隆，一口气喝了半坛。
燕破北赞道：“好汉子，我愿北上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