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牙疼

苏家是老式的北京四合院，顾安然还是住在从前的房间里，刚到北京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习惯，反而这里的一切都感觉到了熟悉和亲切。
顾安然的房间有个很宽的窗台，坐在窗边的时候刚好可以看到满院子的玫瑰花和向日葵，花香沁人，连在花丛中蝴蝶和蜜蜂看着都像是在嘻戏。
苏璟言从远处远远的看过来就看到了顾安然姿态怡然，不免嘴角微微上扬，从顾安然的窗外走过来，就地坐在了宽宽的矮窗口上，轻轻的在顾安然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怎么了？在想什么？”
顾安然“唔”的一声，捂住额头，苏璟言弹的并不重，只是顾安然本就在发呆，被苏璟言这么一弹一时之间就有些儿反应不过来，表情就带了几分委屈，看起来像是在撒娇。
苏璟言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伸手揉了揉顾安然的额头，语气都含了几分担忧，“打疼了吗？”
顾安然赶紧摇了摇头，身体下意识的微微往后稍稍的错开了苏璟言的手，“不疼。”
苏璟言缩回手，似乎有几秒的手足无措，他咳嗽了两声开口问道，“回到了北京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吗？”
“没有，都很好。”顾安然摇了摇头，在这里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可是每个人好像都很了解她，不管是她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平常喜欢用的，连窗口的花都是她喜欢的。
这个地方就像是专门为了它量身定做的一样，顾安然思及此，开口问道，“哥哥，这里有我认识的人吗？”
“有啊，可是安然不是忘记了吗？像是温如玉啊，像是我啊，像是张姐啊，有些儿人是坏人，安然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我若是带你去见了，怕对你不好。”苏璟言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顾安然微微愣住，“可是，哥哥不是说会保护我吗？我见了那些儿人，哥哥护不住我吗？”
“护得住。”苏璟言目光坚定，“除非我没了，要不然在这里没人能动你。”
顾安然一眼望进苏璟言的眼神，微微有些儿惊住，手指下意识的摸向了一盘的糕点，拿起来就往嘴里放，咬了一口，“嘶”的一声，顾安然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了？”苏璟言立马紧张了起来，看着顾安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右半边脸，他手足无措，刚刚他揉了一下顾安然的额头，顾安然就微微错开了，这点儿小动作落在了苏璟言的眼里自然有几分失落。
苏璟言怕顾安然不喜欢他的触碰，又担心顾安然，如此手足无措的模样不要说张静香没有见过，就连温如玉都没有见过。
他们两个人一直站在远处看着这边的情况，张静香开口说道，“这大小姐打小就震的住苏少，不要看苏少如今这般风光，这辈子怕也就栽在大小姐手里了。”
温如玉双眸带着思索，叹道，“何止啊何止......”
这边顾安然捂着半边的脸，看着苏璟言手足无措的模样，她心里的防备瞬间就降低了不少，有些儿心软了，开口说道，“牙疼。”
“牙疼？”苏璟言皱起眉头，顾安然打小就喜欢吃甜食，所以小的时候总是蛀牙，长大之后倒也还好，但是右半边脸的后槽牙是蛀牙，最近几天，苏家的下人们从张静香那里得到了消息，纷纷给顾安然送来各种各样的甜食。
甜食吃的多了，不知不觉就有些儿疼了，苏璟言开口，“张嘴。”
语气是命令的语气，似乎有些儿恼了，顾安然不敢违抗，“啊”的一声想开了嘴巴，苏璟言捧起顾安然的脸，微微凑近仔细看了一眼，声音听起来像是生气了，“肿了。”
“最近吃了多少的甜食？”苏璟言盯着顾安然的头顶，小姑娘像是做错了事情一样委屈极了。
她吃了特别的多，可是这个时候她不敢让苏璟言知道，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吃很多，一点点而已。”
“一点点？”苏璟言还能不知道顾安然的习性，这个小姑娘哪里都好就是喜欢吃甜的东西，一吃还停不下来，“我看你是把整个苏家的甜食都吃光了，我现在就吩咐下去，以后都不能往你这里送甜食。什么时候牙疼好了，什么时候再吃。”
“别啊。”顾安然听了这话就更加委屈了，本来就牙疼了，此回听到再也不能吃自己喜欢吃的桂花糕，雪花酥，小糖果，冰糖葫芦.....瞬间就更加委屈了，她眼巴巴的看着苏璟言，伸手拉了拉苏璟言的衣袖，“哥哥，好哥哥，我不会多吃了，真的。我不疼了，牙真的不疼了。”
“我前些儿天已经让人去上海把江和煦请过来了，本来是打算让他给你看看脑子，这回倒好，还得顺带看个牙。”这北京的名医虽然多，可是到底抵不上江家。江和煦是江家的后人，医术没法说。
“哥哥....”
苏璟言抚上顾安然的半边张脸，语气温柔的似乎能掐出水来，他哄道，“真的不能吃了，安然乖，牙不疼了再吃，啊~”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顾安然皱着眉头问的一脸认真。
苏璟言微微一笑，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他伸手轻轻弹了一下顾安然的小脑门，“脑袋瓜在想些什么呢？别想了，喊哥哥也没用，到时候半夜牙疼哭的睡不着的也是你。”
“......”顾安然扁扁嘴不说话了。
温如玉和张静香在远处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他们再说一些儿什么，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苏璟言似乎有些儿生气又无奈，温如玉笑道，“何止啊，何止啊...哪里会是栽在安然小姐手里那么简单？看明白了吗？”
张静香摇了摇头，“不是很明白，但是也可以理解。”
“费尽心思将人留在身边，从刚开始的横冲直撞到如今的小心翼翼，就连江和煦都让人从上海找过来了。”温如玉叹了一口气，“苏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