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簿

周氏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济亲王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终于也到了周氏身边。心疼的从衣袖里边掏出一方帕为其净泪。
闹剧闹到现在也该够了。
楚瑶抬头，目光直直的看着楚帝。忽出声道：“皇上是否可以开始探查案情进展了？”
楚帝伸手摸了摸自己眉毛，正经了些。看向一直颤着身的钟嬷嬷，冷淡道：“有关周氏谋害袁氏一案，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钟嬷嬷悄悄抬眼瞧向周氏，周氏低头做出一副柔弱拭泪的模样。趁着济亲王眼神移开的那一瞬，又威胁的看了钟嬷嬷一眼。
钟嬷嬷被吓的一抖，哆嗦着答：“回陛下，奴才对此事，对此事，一无所知啊。”
终是想谁也不得罪，选了个最没用也最中肯的回答。
楚瑶似是也不意外，眼神恳求的拉了拉浅月的衣摆。
浅月了然，招手把春巧与春笑叫到了殿前。
两个丫鬟第一次被那么多人注视神色间有些紧张，努力镇定着畏惧的情绪，跪下行了礼。
楚帝不知所以然，好奇道：“你们能拿出证据吗？”
春巧年纪大一些，心智更成熟。当即膝行两步高举起手把一份淡黄色的卷轴呈给了楚帝。
楚帝接过，打开了来。
卷轴中央只有一小段字，连起来的意思却足以让见到它的人触目惊心。
楚帝仿佛能回到许多年前的那一刻，周氏是怀着怎样可怕的心思一字一句写下这个命令。像是能听见周氏残忍又心狠手辣的声音。
那是来自地狱的恶鸣。
——药量已足，今晚时佳。若提前引产，其子亦无需来世上走一遭。
明日本妃若闻得袁氏难产，腹中胎儿已死。
大赏。
孩子何其可辜！楚帝不是多悲天悯怀之人，却格外受不得阴谋诡计牵连到无辜的孩子。
更何况眼前这个坚韧让人怜惜的楚瑶当时尚未出世！可想而知这孩子阴差阳错活下来长到这么大又受了多少苦楚。
楚帝也未信全，冷笑一声把卷轴扔在了地上。威严道：“周氏，你还有何话可说？”
周氏见楚帝脸色不好，慌张的爬起来把卷轴捡在手里。可很快周氏就安下心来。解释道：“皇上，这并非我所出…”
浅月站起身道：“皇上，臣女还有证据。”
梁氏又让人扶着楚瑶坐了下来，温和看向浅月道：“快拿来看看。”
两个孩子眼神干干净净，梁氏终归从一开始就偏向了浅月与楚瑶。
春笑得到小姐指令，把一小叠书籍附带一些字帖都呈给了皇上。
梁氏凑过身也仔细看了看，肯定道：“这与方才卷轴上的字出于同处。”
楚帝赞同的点了点头。
“母妃平日总爱写些小诗，抄录些经书。皇上与娘娘所见皆是母妃平日所写，纸页皆有独属于母妃的章印可寻。绝无作假。”楚瑶冷静道。
周氏自然知道那些书籍摘录都是出自己之手。可卷轴的确不是，但她又没有办法自证，一时只能苍白的重复：“这份卷轴确不是出于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