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怒斥姨娘

“住嘴！”褚母见状，手里的拐杖用力地敲打在地上，怒骂道，“你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姨娘，不好好的待在你的红梅院养病，跑出来跟个泼妇似的吓唬人作甚么？还敢攀扯明珠，可真是反了你了！”她再不喜欢褚明珠，她也还是褚家嫡出的孙女，这等恶毒的名声决不能被以讹传讹落在褚明珠的头上。
“还不来人把这个疯婆子给拉下去！”褚威朗见了姚姨娘那张脸，心里原本还有的几分情谊也没有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姨娘惹出不小的乱子，好好的家宴让其他几房看了笑话，这实在不是他想看到的。
褚威朗眉头皱紧，心中很是恼怒，命令护卫把姚姨娘拉走。
“老夫人不让贱妾把话说完么？”姚姨娘道，“难道我的孩子不是大小姐害的，不是大夫人害没的？他都成型了，还是个男胎，没有秦氏母女，他就已经被我生下来了！”
说罢，姚姨娘便跪在褚威朗面前道，“求国公爷做主，大夫人害了四姨娘和五姨娘的胎，又来害我......”
听到这些话，褚明珠双手握拳，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秦氏则脸色有些发白，只觉有些难堪。她好歹是家中主母，姚姨娘的这声嚷嚷无疑是把她的脸皮撕下来踩。更何况她没害过她们的胎，想到自己平白担上这份罪名，还受了罚，心中不由有些酸楚。
“闭嘴！我吩咐了不准再提这件事，你这贱人胆敢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是不想活是不是？”褚威朗暴怒，气得额上的青筋都出来了，毫不留情的叱骂，“给我滚回红梅院！”
他突然发怒吓了众人一跳，姚姨娘也吓的脸色惨白，不敢再嚷嚷了。她心知褚威朗发怒的可怕，连忙闭上嘴巴。婆子得了令便上前拉她走，姚姨娘却瞥见褚明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嘴角含着讥讽，她瞬间被气得胸膛起伏，又破口大骂起来。
“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堵上她的嘴！”见姚姨娘挣扎着哭骂，褚母气尤不消，命令道。
立马便有手脚利索的婆子往姚姨娘嘴里塞了东西，姚姨娘说不得话，只呜呜的叫着，怨恨不甘的被拉了下去。
“打她二十手板！”褚威朗满脸愠色，气得将手里的酒杯扔到地上。他平日里确实不怎么喜欢褚明珠这个嫡女，更疼爱乖巧懂事的褚柔嘉，可这不代表他会任凭一个不受宠的妾室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他的嫡长女！这要是传出去了，他褚威朗就成了宠妾灭妻的昏庸之人，连着宫里的顺德帝知道了也会对产生他不满。
好好的一场家宴被自己的小妾闹了一场，褚威朗脸上有些不好看，褚母也是怒气难消。一时间众人都只低头用膳。等饭饱酒足，褚威朗又问过了几房少爷的功课，这才将宴席散了。
“姐姐，要是姚姨娘以后还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是嫡子，我去找父亲和祖母，他们总会听我说几句的。”楮镕面目清秀的脸上满是怒气，他追了上来，拉着楮明珠的手道。
“好，好，姐姐一定告诉你。”褚明珠笑了笑，摸摸弟弟的头。
后宅之事阴私难堪，她怎么肯将弟弟牵扯到其中来。不过楮斯容对他这个姐姐的担忧和关心还是让她心中一暖。
想起来前世，每当她被责罚的时候，身后总有褚镕这个弟弟为她出头，有时还会惹得父亲和祖母不快。前世镕儿才十岁就溺亡了，她真是心痛得不得了，恨自己保护好他，让奸人得了手。
“我是大房的儿子，现在大哥病了，我就是母亲和姐姐的依靠。”褚镕皱着眉头没有躲过姐姐的手，有些不自然的一本正经地道。
“镕儿，你是母亲和姐姐的依靠，姐姐也是你和母亲的依靠。”褚明珠露出了一点笑意，道，“其他的你不用管，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心读书，将来考取功名，让母亲以你为骄傲，知道吗？”
“我明白的，姐姐。”褚镕听了有些不满褚明珠说他不用管，但见褚明珠很是坚决的样子，他便闷闷的应了。
目送褚镕带着小厮离开，褚明珠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淡下来，又换上了那副沉稳娴静的样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小姐，方才国公爷维护小姐，训斥姚姨娘，小姐为何不将前些日子受的委屈告知国公爷呢？”回去的路上，春兰悄悄看了眼褚明珠的脸色，见她没有半分不虞，才不解地小声问道。
按照褚明珠这几天的行事，她以为褚明珠定会抓准机会揭发姚姨娘，让国公爷好好惩治她一番，以便在府中立威。
此时天色已黑，下人们将灯笼点了起来，黑暗中莹莹灯光照在石板路上，褚明珠低头不语，良久才道，“我自有分寸。”
他们父女关系疏远，这点小事，远没有到褚威朗心疼她为她做主的地步。若是贸然将这事摆到明面上来，会被训斥一番不说，还会引起段姨娘的警惕，得不偿失。
不过她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褚威朗重视子嗣，姚姨娘以后再不能生养，在父亲眼里她已经相当于一个废人，再加上她大闹家宴让大房没脸，原本心里存的那点对姚姨娘的怜惜和情分自然就荡然无存。府里的奴才最是捧高踩低的，今晚一过，姚姨娘的话就不会在奴才面前那么好使了。
至于方才宴席上褚威朗不准姚姨娘提四姨娘和五姨娘滑胎的事，不过是因为外祖家曾向国公府施压，父亲也不想家丑外扬罢了。母亲因为生育了两子一女得以正室地位稳固，加上外祖家也有些势力，要是传出这等消息去，不仅父亲脸上无光，外祖那边也要不依了。
“奴婢到是觉得，大小姐还是暂时不要说的才好。”甘棠突然道。
褚明珠看了她一眼，见她眉头微皱，现在是在思虑的模样，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大小姐......奴婢失言了，大小姐恕罪。”甘棠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所说的话，吓得脚步一个踉跄，就要跪到地上去。
“无碍，你说吧。”褚明珠眼疾手快把她拉起来，道。她身边没有算得上的心腹，仙兰院又都是段姨娘安排的人，每每做起许多事来都很投鼠忌器，不能得心应手。若甘棠对她忠心，人又是个聪慧的，或许可以为她所用。
甘棠见褚明珠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顿了顿，小声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国公爷宠爱姚姨娘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家晏上当众揭发会让大房没脸不说，还会让国公爷觉得大小姐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倒不如找个机会一并揭发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