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你是我，心口涟漪绕三环

在书店里写新店的策划方案，忙碌了一个晚上，竟然忘了和小暖的约会。奇怪的是小暖并没有提醒我。
“暖暖，我太忙了，忙忘了。”
“哈哈，我今天也忙呢，但我没忘。”
“你在哪里呢？”
“我还在书店里。”
“你怎么还在书店?这都很晚啦。”
“那你呢？在公司吗？”
“不，王先生约我吃宵夜，我现在和王先生一起在外面吃宵夜。你来吗？在盘龙区这边，我发位置给你呀。”
“我才拿到的驾照也不敢大晚上随随便便开车过来，不来啦。不想到时候耽误你的美好时光送我回来，我良心不安呢。”
“你现在应该叫不到车啦，我有个朋友最近搬过去骊苑住了，他前脚刚离开我们回骊苑，应该顺路的，你稍微等一会儿哦，我喊他过来接你。”
“别了吧，多不好意思。”
“你放心，长得挺帅的，是你喜欢的款，你不会后悔的。”
“魏小暖，你要干嘛？要给我分配对象?我不……”还没有等我说完，小暖就调皮的挂了电话。
“车牌号：云AYY0214.”小暖给我发来了车牌信息。
这车牌号怎么和我的名字缩写加生日那么巧合?对，这就是一个巧合，我心想:别自恋啦，这一切定是与我无关。
我关闭手机的显示屏，满怀困意提上包走了出去。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了一辆亮黑色沃尔沃孤零零的停靠在蓝楹花树旁少有车辆行驶的街道上。这辆车看起来特别崭新，路灯下，反光的车身明亮如镜。
“你好，我的小暖的朋友，今晚真是麻烦您让我搭一个顺风车啦。”我走上前去毫无防备的打开车门，坐在后排座位上。
他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也没有和我说话像一座孤傲的不近人间烟火的大冰山。
我心想：这么冷漠的吗？是不善言谈?行吧，我接受。我保持安静不说话。
他发动了汽车引擎，上了三环路，透过前排后视镜，我看见他戴着一个黑色口罩，看不清楚脸庞的轮廓。沿途的街灯时不时的打在他扶方向盘的左手臂上。车窗外面的风冻得车门冰冷，寒气似乎要从车窗细缝儿里面钻爬进来。车内没有什么光，方向盘前方的汽车速度表盘上的光弱弱的反射着他身上这件浅色毛衣的暗光。
我按亮手机显示屏看了一下店员给我发的信息，又无意间看到了前排汽车后视镜，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身体一颤，禁不住“嗬”的轻吟了一声。
他注意到了我的异常举动，瞟了一眼后视镜。他心里在想，我是不是已经认出他了，所以吓了一跳。然后假装淡定继续驾车。
这冬季的深夜非主干道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或车辆。四下里除了汽车的发动机引擎声以外已经没有什么声音了。我渐渐看到窗外的建筑物密集程度减弱，路边的景观树变多。
这不是回骊苑的路，他想干嘛？难道是小暖遇人不淑?
我开始感到惴惴不安起来，幻想要如何智斗他，让车子停下来之后设法逃跑。当我又一次注视到前方的路灯照亮了他的黑口罩时，发现，他车子停到了南大门口。在这样的深夜里面，他将车窗轻摇下来一条小缝儿，我也不敢说话，就静静的等待着他开口。
南大门口是极静的，门口的云南杉也保持着肃穆的站姿不敢看见我们来了就不敢轻举妄动。这个点，学校门禁时间已过，锈红色的大门紧闭。曾经，我和吴昊的大学青春时光就活在那扇大门里面。
我记得，有一次吴昊准备一些比赛，过年也没有老家，就和他的爷爷住在学校的专家公寓里面。大年初二那天，我打着去小暖家的幌子偷偷跑去学校看他，我们就站在学校门口外面的小广场一起看烟花。烟花的绚烂多姿我是真的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那天傍晚的晚些时候保安大叔就站在门口看在学校门口外面的我们俩:“小同学，你们俩不冷吗？就着这新年喜庆的烟花，你们俩是要就地拜天地不成?”
“你们小孩就会瞎胡闹，快回来，别在外面瞎晃悠啦车子不长眼睛。我这儿还有两盒仙女棒，我孙子昨天来看我忘下的，来给你们来。”
我们开始玩仙女棒，因为是寒假，绝大部分同学都回家过春节了，极少部分的考研或者和吴昊一样的备赛同学留在了这空荡荡的少有人迹的校园里面。
我在拿着仙女棒转圈圈，然后吴昊说，还可以对仙女棒许愿。然后我就高喊着:“希望吴昊可以比赛拿大奖，可以顺利出国。”
吴昊轻笑了一下，眼眶突然就热了起来。他看见有两位与他爷爷同住专家公寓的老师带着孩子外出回来。
那几个小孩子看到仙女棒嚷着“哥哥，哥哥，我们想要。”
他都把仙女棒都给了那几个小孩子。然后细心的教他们怎么玩，以及如何注意安全之类的事项。
门口的路灯很亮，似乎快融化了这寒冷的冬夜，这光源像是在冒着热腾腾的水汽。它们细细的密密的绕着这灯光，仿佛要消磨掉路灯的孤独。
车子又一次启动，他打开了车载音乐的播放器。悠扬的古典音乐响起，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困意彻底的俘虏了我，我的身体开始慢慢向后座投降。
我感觉我似乎进入了梦境，隐约又闻到吴昊身上的味道。
“嗯——”我被一阵汽车的喇叭声惊醒。后座的门是敞开着的。
“你，你……”我意识到他就是吴昊，他倚在汽车后座的车门边上，看着我。听到我的声音后，他摘下了他戴着的黑色口罩。
“到了，你可以下车了。”他把头伸到车里凑近我的脑袋对我说。
“我，哦哦……”我马上打开另外一边的车门，准备下车。
“你，你的安全带还没有解开。”他冷冰冰的说。
“哦。”我慌张的解开安全带马上溜下车。
“谢谢你送我回来。”
“你住几楼，我送你上去。”他一边从汽车后备箱抱出一只搬家纸箱一边对我说。
“你搬到骊苑来住是因为……”他定是放不下我的，不然肯定不会搬过来和我住一个小区。
“哦，你别误会，我爸之前给我在这里给我买了房子的，不过我常住爷爷家很少过来。”
“那爷爷呢？你不和他住了?”
“爷爷回乡下组织修理老房子要一段时间，我一个人住着也闷。这里离公司近一些，我就搬过来了。”我们一起上了电梯，偶然遇到小区的保安大叔与我们同乘电梯。
“圆圆，这位是付源吧，上次圆圆搬家的时候我老远见过你一回，看你们俩这身高差很般配呀。”
“嗯，他……”
吴昊的表情突然成了一块千年寒铁，把我冻得手抖。
“请问，王叔，还在这儿上班吗？”吴昊马上接我的话对刘叔说。
“你还认识王叔呀，他这几天呀，儿媳妇生了，他回去看孙子去啦。”
“哦，是这样呀，那你多辛苦啦。”
“先生，我去年初才来的，负责这一幢的安保问题，请问你是住几幢呀？”
“我就住这一幢。之前很少过来住，最近才决定以后要常住了的，那以后要多麻烦你啦。”
“应该的呢。回见啦。”说完刘叔下了电梯。
他放下了他手上的搬家纸箱，掏出手机。向我走过来，我被他逼到了电梯墙角，慢慢靠近我。
“付源是谁？”他咬着我的耳朵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