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探访小院

是，一开始，柯萱是计划用几天的时间走访一些白若云常去的店铺，为此她还准备了一些钱财，但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简单。
原来，才貌双绝的白若云早早就成了都城那些权贵女子追捧模仿的对象，对于她喜欢的东西，很多女子都是不问缘由地争相购买。
人精似的店家老板早就看到了这里面的商机，借着白若云的名声赚得盆满钵满之后，渐渐地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白若云选购物件之后，她前脚刚走，老板扭头就列出了她的选购单，然后火急火燎地补货，慕名而来的女眷投入抢购风潮，一般两个月的货量三五天就能销售一空。
两个月的进货量是老板们长期摸索出来的，这个量差不多能满足都城一多半的顾客，即能保证出货量又能维持人们的竞争心态。若进货太多使人们失去抢购的冲动，购买时间一长，这单子就黄了。
虽然各个店铺的老板把自家东西形容得天花乱坠，白若云又是多么爱不释手，但是柯萱问得多了，就能分析出，白若云对这样胭脂水粉、绫罗配饰喜恶不一，时常变换，唯独对琴，那是爱到了骨子里。
琴铺的老板为此长年打听着名琴珍谱，去年还真让他找到一把，但那琴是人家祖辈上传下来的，死活不卖。老板无法，引了白若云过来。
白若云当时是和丫鬟互换了身份偷跑出来的，她以为那户人家是因为太爱惜祖琴怕被糟蹋了才不愿意随便给人，为了表明诚意，她一直守在街门外，就这样挨饿受冻一天一夜之后，身娇体弱的她晕倒了……后面七皇子不知用什么手段“说服”了民户的事情暂不去说，单从白若云肯挨饿受冻这件事情上看，她对琴的喜爱可见一斑。
以上这些事，只耗费了柯萱半日有余，全方位了解了白若云的喜恶之后，她也不着急回江王府，前日得到消息，小院儿里新收了一批孤儿，她正好借机去看看。
当小六儿领着她走了很长一截路到了后院时，一群孩子正在竹林中间的空地上练武。
看样子，年龄都在七八岁到十二三之间。小六儿在边上介绍道：“因为晨起已经扎过马步了，现在在练习一些简单的武功套路。”
但因为练习时日尚短，除了中间两个个子略高的男孩子外，其他人明显连门都没入，但各个神情举止投入、认真，完全不被她这个外人干扰，自制力比普通孩子强得不止一倍。柯萱相信，假以时日，他们必定不同凡响！
“中间那两个孩子就是你之前说的孩子王？”
“对，后面这些人也都是他们找过来的，我们只在最初淘汰了一些人，大部分都留下了。这个蒋冠宇看人很有一套的。”
柯萱赞同地点点头，接着问：“谁在教他们？”
小六儿往四处瞧了瞧没见到人，朝中间穿蓝色布衣的高个儿男孩喊道：“蒋冠宇，小武呢？”
蒋冠宇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朝小六儿答道：“师父见妮妮的鞭子用得不顺手，说要拿回屋调一下。”
柯萱知道武师不在，便不再追问，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第二件事情上：“他们练的是大人用的武籍吧，拿来我看一下。”
这籍谱就放在不远处的石桌上，小六依言取了过来。
柯萱翻开看了没几眼便让小六儿又取来了纸笔，蘸了墨后，直接在原书上开始写写画画。
大人用的套路，小孩子因为体格不同往往并不适用。大人力气大，不用大开大合的动作，短寸之间就能发力，但身体硬涩，第一个击打动作和第二个击打动作之间总要有个缓冲过渡的动作来衔接，不然很容易自己扭伤自己。小孩子身轻力小，可以放大动作借惯性增力，但动作一大，会压缩下个动作的时间，好在小孩子四肢短小更为灵活，她干脆直接去掉了中间的过渡动作，这样一来，一个佯攻之后紧跟着就是接二连三的杀招，杀伤力比之前的套路高出一倍。
正要写注解的时候，柯萱听到小六儿朝一边喊了一声：“小武！”
她顺着小六儿的视线看过去，见是个半大少年，有些意外但并不怀疑他的能力，这从他稳健轻快的步子中就可以看出来，而且是康叔亲自安排的，实力自然不会差。
既然见到了武师，那注解她也省得写了。柯萱搁下手中的笔，面朝小武站了起来。
“你既然是康叔的人，那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
“你今年多大？”
“十三。”
柯萱一听来了兴趣：“我很好奇，你和他们的年纪差不多，是怎么让他们信服的？”要知道，身为孤儿，能靠乞讨活下来的，心思都非寻常孩童。
“他们见过我的实力。”
那就是说，他的实力足够震撼他们？柯萱仔细打量眼前这个才十三岁，不苟言笑、眉目清冷的少年：“敢不敢和我切磋一下？”
“感激不尽。”
“感激？好，有胆量。”
柯萱本来是想另外找个地方的，但小武直接要在后院对打。
“你会输，这样在他们面前没关系吗？”
“他们应该知道，我不是他们学习的终点，人外有人。”
柯萱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双方出招后，一开始，柯萱打算只用五成的实力，招式也比较简单，但小武慢慢摸清她的路数后开始试着一一破解，而且非常执着，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变招数、非常凶狠。柯萱兴致大增，开始使出更复杂的招式……等她使出六成将近七成的实力时，小武才被打趴下。
虽然她下手时避开了关节、细骨，改打在皮肉上，但一番打斗下来，小武免不了要青肿酸疼几天。
周围早就围过来了一圈人，他们眼里写满了崇拜，崇拜柯萱也崇拜小武，他们俩的实力都是他们现在远不能及的。
柯萱现在更是放心把他们交给小武了。等他收拾好自己后，柯萱将刚刚修改好的籍谱交给他，简单讲解之后，让小武演练了一遍，之后又给他们定了一些目标，主要是为了分析他们各自的特点，为后续的因材施教提供依据。
比如逐渐拉长距离的投壶是为了判断日后他们是否适合学习暗器等等。
趁着他们练习的时间，柯萱让小六儿带着她去参观小院了。
上次来的时候黑黢黢得，然后随便找了个房间闷头大睡，走的时候又有些匆忙，根本没有细看这个小院。如今跟着小六儿一逛才知道院中的方圆……
虽然说她早知道她老爹宠爱自己的夫人，自然不舍得买太差的院子，但她娘亲所谓的“小院”，实在是太谦虚了。
这可是一座带有东、西跨院的三进宅子，另外寻常富人的宅子内院最大，前后院只能供人走路，都比较狭窄，但她家这个后院不仅有大片的竹林，还有假山莲池供她娘亲寄情，整个面积相当于普通的五进院子了。
两侧的跨院和主院一样都有传统的正房、厢房、耳房，再加上前后的倒座房和后罩房，统共能有大小几十间屋子。
之前她还担心往后人多了住不开，现在看来，完全绰绰有余。而且这宅子地处城中偏僻的西北角，周围居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倒也算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