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秘境

天空炙阳高照，地面沙砾滚烫。莉莉丝这一次终于看见了赫尔曼，那一身的冷意即使站在这片烈日大漠里也不见有丝毫消减。
“过来！”赫尔曼一见莉莉丝的身影，犀利冷漠的目光就随之投注而去。
莉莉丝有点儿懵，这是第几回了。自从踏进流沙谷，她已经面对了多少不明所以的状况。她思索间，踌躇不前。那边的赫尔曼却径直自己走了过来，步步生风，周围的漫天黄沙就变成了霜雪天地。
寒风呼啸，莉莉丝感觉到第一片雪花的时候，赫尔曼的指尖触碰了她的眉心，冰凉刺骨，直抵灵魂深处。
“蠢货，不是叫你跟紧吗？”赫尔曼毫无情绪的冰冷声音，就如冷水浸入莉莉丝的每一寸肌肤。她打了个冷颤，再凝神看时，才错愕的发现眼前是涧溪流淌着的山谷，树木葱郁。再远的地方是树林之后，而那里是楼阁千余。
“这是哪儿？”莉莉丝忙问，她环顾四周，后者后觉才看见兰恪也在，甚至先前在巨木之森所见的灵梵宫那三个“熟人”也在。而事实上，她这周围其实还有不少人，其中不乏一些不久前在西六城中央广场所见到的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赫尔曼对于莉莉丝一副仿佛才理清状况的懵懂模样，碧瞳里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很快想到莉莉丝从进入流沙谷就失踪了，再次出现也就是方才。在所有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凭空出现。他只感知了身旁的空气震动了一下，莉莉丝的身影就突兀出现了。
诡异得是这一现象，从头到尾只有他察觉到了。包括从莉莉丝失踪到再出现，这之间的断层空隙。似乎周围人全体失忆了，亦或是这一段记忆出现了断层，连自身都不曾察觉到的记忆丧失。也就意味着这片空间里有超乎寻常的存在，任意篡改记忆。可，为什么他不受影响呢？因为他是外来者？
莉莉丝对于赫尔曼的困惑，不得而知。反而是她自己也困惑着，她从与兰恪的攀谈中得知，她一直就紧跟在赫尔曼的身后，而他们一行人一路行来，什么也没有遇到。与其余队伍死伤惨重相比，他们等于是相安无恙就直接到达了这流沙谷中心的秘境之处。
这就让莉莉丝越发迷惑了，明明她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为什么在随行的兰恪眼中，她却是如游山玩水般一路与赫尔曼嬉笑拌嘴行到此处呢。她皱紧了眉，随后在和赫尔曼的对视中，她读到了类似她自己的困惑之后，她又确定了，她所经历就是事实。而这一事实，赫尔曼显然并不知情。
山谷涧溪缓缓流淌，潺潺水声，和风吹拂，一切美好而幽静。但那隐藏在树林深处的千座漆黑楼阁，却处处透露着诡谲神秘的气息。
有人往里走，行色匆匆；有人犹豫不定，停在原处；也有人踌躇满志，健步如飞；还有人悠闲踱步，观四方。
面对近在咫尺的藏宝秘境，在场所有人心思各异，却同样都有一探究竟的雄心。
莉莉丝和赫尔曼沉浸在各自的思考里，站在他二人范围区域内的兰恪则是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似是伺机而动，又似按兵不动。
“我们也快些走吧！既然是去夺宝，去晚了可就失去先机了。”兰恪虽是这样说着，但神态悠闲。而他这话明显也不是对赫尔曼和莉莉丝说得，他目光所视的地方正是他的老熟人仙林派的卢长老。一个看似慈眉善目的白发男人，行事也是慷慨乐意助人。在西六城的名声极好，其下有七名弟子。那日莉莉丝所遇见的意轲正是其最小的弟子。
但私底下，只有他知道，这老匹夫好养药奴，尤其是热衷于荼毒那些刚刚步入修仙的小白们。多年前，他曾与之有过旧怨。时隔多年再见，他依旧厌恶得很。
也许是他的厌恶太过显而易见，那边仙林派的卢长老缓缓走了过来。但却不是朝向他，而是他身侧早就显出真容的赫尔曼。
“这位道友，可否一同探查这流沙秘境？”温和的声音，鹤发童颜的男子，有一双浅色的灰眸。一走进就给人温文尔雅的气质，但细观他眉眼，便会瞥见一抹阴鸷稍纵即逝。
赫尔曼眼角微抬，轻蔑之色尽显，直接无视了这人的拉拢和隐藏的试探。
反倒是莉莉丝跳了出来，她打量着眼前这个异眸之人，微笑着道，“这位上仙看着好生眼熟，想必是在哪里见过吧。”
卢匸审视着莉莉丝半晌，心中赞叹这凡女的勇气，面上却是一片和气，很是其乐融融的接过话茬，直言道，“那日中央广场，我因琐事，错失了一睹姑娘风姿的机会，实在可惜。姑娘见我眼熟，想必也是我生来面善吧。”
“呵呵，上仙果真是幽默风趣的很呢。”莉莉丝咧嘴笑起来，深黑的眼眸里波澜不惊，如一潭死水。
“与他啰嗦作何？走了！”一旁赫尔曼突然开口，他冷眼瞥过卢匸的眼睛，与其擦肩而过的瞬间突然搭上对方的视线。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卢匸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莉莉丝在一旁看得分明，赫尔曼他身为始祖吸血鬼的漠视对上修仙者的威严，两厢持衡，落败的却是后者。
对莉莉丝意料之中的现象，在兰恪以及卢匸这个当事人看来，那都是因为赫尔曼的境界绝对在元婴之上。
“不自量力！”兰恪难得嘟囔了一句，随即越过卢匸，往前走。他跟随赫尔曼一路行过流沙谷，丝毫没有遇到险境，他归功于赫尔曼的境界绝对在元婴之上。如今看来，这个认知是正确的。
赫尔曼向前走了好些距离，却依旧不见莉莉丝跟上。只好回眸睨了她一眼，“还不走？”
“马上！”莉莉丝立即回应，然后才看向卢匸，“上仙应该也知比不过我随行的上仙，所以收我为弟子这种事情以后就莫要再提了，否则可不要怪我不给上仙面子哦。”她说完，就屁颠屁颠跟上赫尔曼的步伐。
“……”卢匸一口气憋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莉莉丝虽是一口一个上仙，却一声比一声更加嘲讽。他这会儿有些后悔没有多带一些门中优秀弟子了，全减不重要，重要的是无人彰显他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