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如此我便知晓

军旗一挂，如预想般锣鼓喧天，甚至还要更大。
一时间，全长安城的百姓都出来了，排着队伍张望着。
从午门到城门，两边都安排了站路的士兵把守，将百姓拦在身后，维持着秩序。
哪怕是晨时，大家也是热情满满，更有的开始下跪行礼了。
满朝的文武百官都站在朝阳殿上，两边的锣鼓持续，众百官行李，公公侍女下跪行大礼相送，声势浩大，排场极大。
凌漠有些头疼，看着眼前的形势。
头微微上扬，朝阳殿上凌修的俯视，朝服在身，目光冰冷。
大将军年事已高，裘护便奉命骑马开路，送凌漠出城门，见此情形也不免心生怪异。
“父王，儿臣告辞，定不辱使命。”
今日的天如两月前他回朝般，阳光灿烂，照在金殿之上，琉璃瓦屋顶反射着光，但不同的是，天气冷了许多。
凌漠身着金色铠甲，手持宝剑，单膝跪地，行告别礼。
王后鼻酸，捏紧了王上的手，王上没有像之前一般安慰她。
公式化地向前一步，大手朝殿下一挥，“将军去吧，等你归来。”
裘护隔着马儿，凑上去，说道：“走吧...哥哥送你！”
凌漠最后扫了眼大殿上的母后，目光落在父王和母后相握的手，调转马头。
带着铁甲兵们向着城门出发。
威风凛凛。
苏乞儿早早地便来了长安街，出城方向就在长安街的尽头，他的必经之路。
她静静地站在第二排，心绪早已全部乱掉，听着早风呼呼地吹着，轻轻拢了拢衣服。
霜霜立刻查看苏乞儿的衣裳，忧心道：“姑娘怎的穿这么少？这是暑月的纱儒裙呀，怎么能穿呢，该多冷呀，早晨我给你拿的马甲为何不穿。”
苏乞儿微微颔首，淡淡一笑，“自是想穿这身送他。”
这不是第一次遇见他时穿的灰裙，而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礼物...淡粉沙襦裙。
虽然...是落水后得来的，但也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拥有的信物。
算...信物吧。
苏乞儿想想，应该是算的吧。
思绪间，霜霜还在念叨着，苏乞儿的目光和心绪，都早已看向远处拐角处出现的军旗上。
为首的人，金色铠甲，战袍飘然，气宇轩昂。
礼貌地向周围的每一位百姓点着头，但凡遇上下跪的百姓，急忙就让影舟下马去阻拦。
苏乞儿侧头含笑看着，满心欢喜，却又惆怅万分。
霜霜见此，惊讶出声：“多少年才有一次这么大的阵仗呀，王爷真受欢迎。”
苏乞儿摇摇头，面带忧色，凝声道：“欢迎越大，压力也就越大，我倒是希望，没多少人关注，他也会舒心很多。”
霜霜安慰道：“姑娘，是担心了吧。”
苏乞儿不答，凌漠已经一步步靠近。
凌漠四处望着，在人群中寻着，一眼锁定，便认出了她。
茫茫人海，四目相对，一切都静得停止了般。
这一帧停下来，眼目里皆是你我。
苏乞儿笑着无声的说了句：“再见。”
不是再会，不是平安，也不是等你，而是再见。
再见你时，她定会告诉你，她的心意。
凌漠轻勒马绳，马步慢下啼声，凌漠点了点头。
苏乞儿抬手招了招手，凌漠注意到她单薄的衣服，皱起眉头。
他怎么会不认识，这是他在西域买下的纱儒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