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提头来见

“伍老师可以啊，竟然让我们康康老师亲自开口要人。”牛老师两眼闪闪，大嗓门一喊似乎整栋楼都能听见。
“……”这人不会讲话，他就不要讲话！什么意思嘛？
伍佳佳在小美人儿她娘那攒的温暖瞬间散了个干净。心里恼火，可这人是老板啊！幸而愤怒里尚存着几分理智，现在她更关心的是发生了什么，一脸黑人问号的看着听见声音也从慧鱼教室里出来的康康老师，小心问道：“是，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牛老师，康康老师，”只在监控里见过的月月老师临近上课才过来，看见堵在慧鱼教室门口的三个人礼貌的招呼，疑惑的目光落在伍佳佳身上的时候，伍佳佳立马道，“月月老师您好，我是新来的伍佳佳。”
“嗯，你们忙。”略一点头，转过身就进了隔壁的乐高教室，开始准备上课可能用到的器材道具。
还真是，特立独行啊！伍佳佳收回探寻的目光，月月老师虽然偏于冷漠，但奇怪的是不仅不让人讨厌，反而还容易心生亲近。
这是什么宝藏公司啊！
感叹完，就见牛老师转身又进了慧鱼教室，康康老师直接接过伍佳佳手中的拖把，一努嘴，道：“进去吧。”
能不进去吗？她一看见牛老师就发憷啊！而且自己的问题还没人回答呢。当然，以上这些她也只敢在心底呐喊。
“教室借给你们十五分钟。”看着康康老师脸上不容拒绝的笑容，伍佳佳深呼吸一口气，将苦瓜脸转成了甜瓜脸才准备大步走进去。
身后传来康康老师爽朗又“恶毒”的笑容，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伍佳佳恶从胆边生，忽然转身盯着康康老师，道：“康康老师，小女子与你无冤无仇，缘何要害小女子。”
“呃......咳咳咳......”康康老师脸上的笑容卡壳，并被口水呛住咳个不停。
“这人啊，不能做亏心事，否则老天都不饶呢，小女子告退。”心里舒坦了，似乎将要和牛老师独处一室，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只是，康康老师要人？要什么人？
今早学妹的“毒”下的重了点，小女子的脑子都不灵光了，哎。
“呵呵，伍老师和康康老师关系不错嘛，我们康康老师可是很优秀的。”牛老师一上来就又抛出一颗深水炸弹。
“没，昨天才认识。”看着牛老师脸上的表情，再联想到刚才他说的话，伍佳佳笑得尴尬。
“那你可赚到了，康康老师可是我的得意弟子，”牛老师一脸意气风发，坐着孩子坐的小凳子上，伸开蜷缩的腿后，手搭到膝盖上，继续道，“还是班长，虽然是美术专业，但这些东西却难不倒他，那些家长都被他唬住了......”
“......”什么叫赚到了？什么叫唬住了？伍佳佳想口吐芬芳，只是却也没想到这么个牛鼻的大神竟是学美术的，她还以为至少是物理专业，再不济也是个数学专业吧。
“......因为专业问题，本想让你做前台的，可康康老师提议让你进班。我想了想，康康老师一个艺术生都能玩转这些物理知识，你虽然是女孩子，可也是能正经考进南师大的，就先做康康老师的助手，后期可以的话就也能单独开班，伍老师努力啊，大把的银子等着你。”
只是，伍佳佳忽然想起自己选择文科最真实的理由其实就是为了避开物理，虽然在很多人看来是为了避开那些麻烦的人。
时至今日，马上就要踏入社会的今日，她竟还要重拾物理？
“呃......牛老师，我物理很差，怕是难以胜任。”
“没关系啦，助手很简单的，主要就是稍微维持一下课堂纪律，熟悉每节课要搭建的模型并能指导学员搭建就行了，理论知识有康康老师讲授，至于后期要不要主讲全看你自己。伍老师，你可以的。”
“我不可以。”被物理驱使的恐惧压过了她性格里的逆来顺受，伍佳佳摇头，虽然每节课有三十块补贴，可是她也不想像只猴子一样在监控里被人观摩。
“康康老师都开口了，我也答应了，临到头你不去这不是打我这个老板的脸吗？”牛老板春光满面的脸肉眼可见的平静了下来，“伍佳佳，你是师范生，终究是要走上讲台的，这是个机会，现在还有康康老师给你保驾护航，你有什么可犹豫的。”
“我......”伍佳佳第一次见牛老师严肃下来，瞬间就红了眼眶，猛地低下头不说话了。
好像，牛老师说的也对，她不该拒绝。
“前台就让今天来的那个学生照管，”牛老师粗枝大叶惯了，也没注意到伍佳佳的表情，听见外面渐渐有了孩子和康康老师打招呼的声音，就起身准备离开，“孩子们都很乖，你会喜欢他们的。”
如此，便尘埃落定。
伍佳佳独自坐在角落，忽然想起胡平儿说的没错，她好像又把自己的人生，让给了别人一次。
不过，伍佳佳算是明白了，牛老师就是个固执的老古董，油盐不进，他做的决定她是改变不了了，除非走人离开。
伍佳佳本就不是个能伤春悲秋的人，深呼吸几口压下情绪，转瞬就愉快的接受了身份的转换，她又是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伍佳佳了。
康康老师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伍佳佳正在将昨天学员打乱他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零件分类归纳，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早上的太阳自她背后照来，伍佳佳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团暖色里。
“也不知道晒。”康康老师嘟囔一句，直接走到伍佳佳背后拉上遮光帘，打开了吊灯。
“大白天的，浪费电。”伍佳佳也跟着嘟囔一句，小声道：“我物理很差，动手能力也差，你怕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你可以的。”康康老师笑出八颗亮闪闪的白牙，眼底满是信任。
“真不愧是牛老师的得意弟子。”抓瞎也不带这样的，伍佳佳撇了撇，说的话都一样的没情商。知道无力回天后，她终是不再说什么了。
门口有孩子探头探脑，望望伍佳佳，再看看康康老师。
伍佳佳知道自己不笑的时候会显得不近人情，于是立马挂上了狼外婆的和蔼笑容。
初中的时候梁萧迷恋言情小说，她曾就说过：“伍佳佳，你知道吗？你简直和小说里的冰山女主角一模一样，可惜没有狂霸酷拽炫的校草，咱学校的脓包男生都只敢背地里喜欢你，却不敢靠近告白......”
高中有段时间流行古风，伍佳佳心血来潮参了一脚，却被人一语点破，道：“伍佳佳，你知道吗？如果在古代的后宫里，你绝对就是皇后娘娘，气派端方，完全就是理想中皇后娘娘该有的样子......”
“快上课了，怎么不进教室。”康康老师瞥一眼伍佳佳，回过头看着学员们的时候简直就是春风拂面。
一排萝卜头乖乖进来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下，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伍佳佳身上，其中一个胖胖的男孩子举手，好奇并不要命的问道：“康康老师，这个笑得奇怪的阿姨是谁？”
“是啊，康康老师，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另一个活泼的小女孩扯了扯男孩的衣服，也举手追问。
伍佳佳的狼外婆笑逐渐变成了姨母笑，转而看着康康老师，脸上明晃晃写着，你要解释的好，便是晴天，解释不好，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