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绿林

姜华将手搭上的阿婆脉搏，闭上眼睛，默默的感受着阿婆的身体。阿婆以前练过武，经脉明显有修炼过的痕迹，但应该有不少年不曾运功了，少数穴位已经出现郁结。
普通的先天高手，能够内视己身，但如果想检视别人的身体，非得宗师境的高手不成。幸亏姜华元神强大，要不然他也看不到老婆婆的病灶，那是一处肺部的病灶，已经发黑。
姜华想起以前，自己疗伤的过程。便将紫阳真气默运到老婆婆的体内，真气所到之处，病灶处的黑斑如雪花般消融，紫阳真气所蕴含的生气也在滋润着老婆婆的肺部。
不一会儿，姜华收功，将手抽了回来，就在路边调息了起来。
而老婆婆也在姜华抽手后，不再咳嗽。少女在一旁惊喜的立即叩头谢恩。
待姜华调息完毕，站起身来，少女拉着老婆婆衣角站立一旁，窘迫的不知道该怎么言语。
姜华也不待她们说话，向她们拱了拱手，便骑上了枣红马，扬尘而去，留下站在原地一脸懵逼的奶孙女两。
这剧情不对呀，跟阿婆平时讲的话本不一样哦，下面不是自己以身相许的桥段吗?
“孙女，阿婆也是拖累你很久了，看恩公的方向，应该是去水帘剑派了，要不你也去碰碰运气吧”，老婆婆摸着孙女的头，宠溺的说道。
“听阿婆的，便是只为了道声谢，我们也是应该去的。”奶孙女两便搀扶着向水帘剑派的方向走去。
天下绿林东路总瓢把子总坛，刘信坐在总瓢把子宝座之上，正在运气修行。
刘信是个很勤奋的人，他不认为自己比别人有多聪明，对于自己的修炼始终很严格。所以，在他的伙伴中，他是在武道中走的最远的人。
年仅四十的他，在突破了宗师之后，才迎娶了天下绿林中路总瓢把子，也是自己义兄的妹妹。除了原配妇人，他再无侍妾。
夫人后来为他生了一儿一女，中年得子的他也对子女甚是宠溺。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人，趁着自己去中原参加天下绿林总瓢把子会盟的机会，掳了自己的老婆孩子，威胁着自己去劫官银，是可忍孰不可忍！
运功完毕，刘信站起身来，打了一套家传的崩山拳法，这套拳法，有着配套的崩山内经，可将身体锻炼的如山石般坚硬，等闲兵器连皮肤都伤不了。
待刘信收了功，一旁侍候的喽啰递上了热毛巾，刘信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与双手，又递给了喽啰。
门外进来一个白衣书生打扮的汉子，只是皮肤黝黑的有些发亮，与平日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书生大不一样。这名汉子名叫刘智，是刘信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大哥，中路来信了！”汉子进来便说道，同时用目光示意喽啰出去，这不是你能听的！
喽啰也很知趣，立马退了出去。
待屋内只剩兄弟二人之时，刘信说道，“不知义兄怎么说？”
“三月前会盟之时，绿林五路原本打算秋收后起事。可出了官银这档子事，朝廷也不会放过我们了，舅哥的意思，宜早不宜迟，二月二龙抬头当日便动手。”
“只能如此了！那就再也没有回头了！”
“大哥，你决定为了嫂子劫官银的时候，我们天下绿林便没有回头路了！”
刘智继续说道，“义兄的意思是，天下争霸，当如围棋般，先占一角之地，稳扎稳打，再逐鹿中原。”
“不知义兄打算选何地为一角之地？”
“义兄选了海州，再取黄淮！如此便可有霸王之相！”
霸王呀，大丈夫当如是！刘信不自觉的握了握拳，虽然名义上天下绿林以中路为首，但凭借自己三兄弟的实力，如果绿林选择以黄淮为根基的话，刘信相信自己在下次会盟时有机会坐上盟主之位。
水帘剑派的山门处。姜华下了枣红马，然后牵着心爱的小母马慢慢走上前去，山门前有施粥的棚子，路边还有些新入门的弟子在搭着茅屋，供灾民们遮风避雨。
“咦，姜华师兄回来啦！”一个眼尖的弟子看到了姜华！一脸欣喜的叫了起来。
十六岁的先天，姜华在弟子中早被吹成了传奇。
熟悉的、不熟悉的弟子不少都围了上来，见见心中的偶像。
牵着小母马的姜华被围在了中间，姜华一一与和他见礼的个人打着招呼。
负责施粥的长老见这边突然骚动了起来，便过来查看情况。见是姜华回来了，便分开众人，走上前去。
这位长老运气内气，沉声说道，“原来是姜华师侄回来了，不知道在东海修行如何？”掌门柳道远回山后，便向门派中高层通报了姜华经自己同意，暂时跟随东海大侠修行一段时间的事情，省得引起大家的误会。
这样一来，虽然门派不会怪罪于姜华，但仍是引起了不少长老的不满。
“回禀罗师叔，”姜华执晚辈礼，回道，“晚辈在东海修行一切顺利。”
“掌门师兄早晚挂念于你，快些去见见他吧。”罗师叔又转向各弟子，你们便散了吧。
施粥的这些时日，众位弟子对罗师叔颇为敬重，向罗师叔敬了一礼、再向姜华打了招呼便各自散去。
姜华继续前行，在山腰的演武坪上，上百名新晋的弟子正在交流切磋着武艺，还有些年长的弟子在一旁指点。每日辰时大早会之时，掌门要求，大师兄及其他的先天高手，也会来到演武坪之上指点新晋弟子修行。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拜到先天高手为师。
回想起以前，水帘剑派虽也是大派，但弟子总共就百余名。师兄姐弟之间，可以肆无忌惮的在山间玩耍，时不时地去林间打些野味，如今倒是多了许多人气，光演武坪一地就有上百名的弟子。
再也不如原来般可以挥洒意气了。姜华边走边回忆着自己被师姐撵着满山跑的场景，估计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师姐也大了，要嫁人了，估计会收收性子了。
离开前，大师兄被东海大侠古长空折腾地不轻，也不知道大师兄心里好没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