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百户

掌门小院之中，柳道远正在教导着柳依依水帘剑法。
柳依依修行的剑法，被柳道远根据女儿自身的情况，稍微做了些改动，有助于柳依依更好发挥剑法威力，还能打下更坚实的基础，这便是有个好爹的好处。
可柳依依却蹙着眉头，撅着小嘴，一副不乐意的表情。
柳道远心中默叹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哪个世家大族要想请自己上门指点子弟，没万两的白银都不好意思开口。
姜华到了小院门口，忽然涌起了一股近乡情怯之感。放在门环上的手，过了许久也没能扣下去。
可门口的大活人岂能躲过柳道远的感应。
“进来吧！”柳道远继续指导着柳依依的动作，朝门口说了声。
姜华便不好意思再站在门口，吱呀一声，推门走了进来。
“师弟！”柳依依见到来人，本来板着的脸立马喜上眉梢，连忙扔了手中的剑，扑到了姜华的怀里。
姜华僵着两只手，悬在半空。在师父面前，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尴尬着冲师父傻笑。一时看看师父，一时看看师姐......
“这......”柳道远在边上凌乱了，养了这么多年的水嫩白菜，主动扑向了猪......关键是，这猪也是自家养的，自己还给这猪找好了另一颗水嫩白菜让他拱。
“咳咳”，“咳咳”，这时候，仿佛只有干咳声，才能掩饰自己作为老父亲的复杂心情。
听到父亲的咳嗽声，柳依依才松了手，从姜华身上跳了下来。几个月不见，师弟又见长了几分，身体也更结实了，海风把师弟的脸部线条修饰更加鲜明，以前的娃娃脸颇有向男子汉进化的趋势。
柳依依不好意思的闪到一旁，嘴里虽有着万般的话语，想对师弟说，可当着父亲的面也不好意思言语。
姜华许久不见师父，也甚是想念，跪了下来给师父请安。
柳道远收拾好心情，把姜华扶了起来，引着姜华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坐了下来。
柳依依刚想坐下来，柳道远便对她说，“给爹爹与你师弟去砌壶茶去。”
柳依依轻哼一声，撅着小嘴便拉着婢女去厨房沏茶了。
姜华跟柳道远讲了这三个月的修行情况，还提到了习得的紫阳真经。柳道远搭上了姜华的脉门，姜华也很是差异，稳入先天境的自己，还是一招都没能躲过师父的探查。
柳道远闭上眼，感受着姜华体内的紫阳真气，霸道而言，胜过火属性真气，而紫阳真气内蕴含的生机，只怕也不弱于木属性真气。
紫阳真经不愧是天级的秘籍，果然名不虚传。要不是柳道远已经走出属于自己的武道，只怕都会忍不住诱惑，去谋取这本秘籍。
柳道远抚了一下胡须，“紫阳真经很不错，比水帘剑法与火云剑法强了不少。但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姜华想起路上的老婆婆，也曾修行过内劲，但终是荒废了下来，被肺病侵蚀，不由得点了点头。
柳道远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大丈夫当勇猛精进，年轻就是资本，即使闯的头破血流，水帘剑派也是你永远的避风港。师父现在还没到老骨头的程度，尚能挥的动剑，你即使在外惹了是非，只要问心无愧，师父都能帮你兜下来。”
这个时候，柳依依跟端着茶的婢女走了过来，她听了爹爹的话语，插嘴道，“爹爹，你这种话都不曾跟我说过，我是你亲生的么？”
待婢女为二人斟好了茶，柳依依才坐下。
“还给师弟找了媳妇，就没看你给我找个好老公。”
一句话噎得柳道远只能喝茶掩饰尴尬。
“女孩子家家的，说的这叫什么话，也不嫌害臊。”柳道远转开了话题：“近日，靖安司的的人来了山门，想借助我们的力量去攻打绿林东路总坛。姜华你怎么看？”
“我在回来的路上有所耳闻，莫不是因为官银的事？”
“对，先是一个千户死亡，后来两个千户重伤，靖安司百户及以下更是损失惨重。”
回想之前，师父只会督促修炼上的事情，基本上没有跟姜华谈过事务上的事情，这倒是柳道远第一次咨询姜华关乎门派的大事。
“拒绝他们会有什么后果吗?”
“往前翻个十年，拒绝靖安司的门派，肯定是没好果子吃的，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被灭满门。可是现在靖安司没那么霸道了，一是靖安司前任首座闭死关多年，靖安司失去了镇压江湖的最大砝码；二是皇帝老了，精力没有那么旺盛了，现在皇帝主要把控的是朝堂的平衡，对江湖弹压的力度小了很多。”
柳道远继续说道，“拒绝的话，暂时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靖安司现在肯定忙着对付绿林，绝对腾不出手来给我们小鞋穿。”
“出手的话，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姜华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继续问道。
“其实现在，靖安司是有求于我们，拿出了一个京城靖安司实职百户的位置来，交换我们的一次出手。其实以你跟你大师兄如今的实力，莫说百户，副千户都可当的。”
“而绿林一方，天下五路，高端战力以中路为最，中路总瓢把子魏刚是半步大宗师的修为，实力与师父我相若；东路总瓢把子刘信是宗师圆满境界，你跟你师兄联手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
“这一次，虽然靖安司请我们是对付东路绿林，但刘信与魏刚是亲家，刘信只有一个老婆，魏刚岂会坐视不理。”
“为了一个正六品的百户，得罪一个半步大宗师、一个圆满境的宗师，太不值得。”
柳道远其实并非为了考校姜华，只是给姜华、柳依依介绍一些势力背景，要学会分析利弊。因为作为师父、父亲，在这方面，他以前教他们的太少了。
“师父已经明确拒绝了他们吗？”
“没有，这事你大师兄在跟他们谈。”
柳依依插嘴道，“靖安司来的人，就是上次一起出海的那个漂亮百户姐姐，叫傅红衣，听说是宰相的女儿呢。”
柳道远点头道，“依依说的没错，傅红衣是当朝宰相的孙女，如今已经因功升至副千户。老宰相不知道犯了什么昏，居然让孙女进了靖安司。”
柳依依在一旁，偷偷在姜华耳边道：“红衣姐姐好像对大师兄有意思哦！”柳依依的气息呼在姜华的耳边，惹得姜华一阵心猿意马。
“咳咳”，柳道远又咳嗽了起来，脸上颇有些生气，又不知该如何对女儿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