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脆弱

由于脖颈被勒住，所以现在浅谷根本没办法挣扎。没有体验过锁喉、裸绞的人可能体会不了。身体可以憋气好几分钟，为什么被人裸绞几秒钟就不行了。
其实原理很简单，人体在憋气的过程中。肺部还存有有大量的氧气，可以供给脑部，然后四肢血液有氧气，也可以供给给脑部，随即肌肉中还有氧气实在不够了，身体会分解蛋白质、脂肪甚至是体液，给自己大脑供氧。所以一般练过憋气的，可以憋数分钟之久。
但是裸绞不一样，脖子里的血管、气管全被掐住了，第一、肺部的空气供给不到脑部，第二、身体各个器官的血液中的氧气也都供给不到脑部。所以被裸绞人很容易就晕厥过去。
虽然浅谷现在没有被勒的这么紧，但是脑部依然供氧不足，浑身上下使不上力气。就算在剧烈挣扎过程中，连续给对方肘击也依然没有半点效果。
楼下的课长依然拿着话筒喊着一些没有意义的话。
猫眼她们姐仨已经一套夜行衣换好，潜入了美术大楼。这么堂而皇之青天白日出来作案，对她们来说这倒也是第一次。为了防止父亲的画作被炸，她们也是打算极力制止这个爆破犯。
“二姐、二姐……姐夫他……”率先抵达十楼的是小爱，看见俊夫已经是非常尴尬了，然而更加尴尬的是，俊夫手上拿着的画作……正是她们打算偷窃的画作……教堂。
“阿俊他怎么……”隐藏在暗处的小瞳也是紧张起来。
俊夫则是缓缓靠近正在扯着嗓子和下方警察提要求的爆破犯。手中随意地打量着画作，虽然不懂得画作，但是此刻俊夫叼着烟卷，身体后仰双眼眯着，仿佛鉴赏大师正在看画。
“哟？这不是梅川记者么？怎么？改行当劫匪了？”俊夫这话让一旁的小瞳她们越发震惊。这还是熟人？
“内……内海！”爆破犯也是非常惊讶，持枪对着俊夫：“你……你你别过来，我知道你现在是警察。”原本还来一副不可一世的爆破狂瞬间惊恐起来，没由来的冒出了冷汗。
“你之前是战地记者。跟着E小队应该拍到了不少好东西吧。”俊夫将手中的画横了过来，展现在他面前：“你在i这里面看见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爆破犯的瞳孔有些发颤，被扼制住的浅谷很明显能够感受到他的手臂的温度开始降低。心跳也极具加速。
其实之前浅谷受过刑警培训的时候教官有讲到过，一个人在经受剧烈恐惧或者惊吓的时候，大脑会控制大量的血液灌注到双腿。这是大脑给身体创造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属于本能反应，主观意识不可控制。所以当大量血液灌注双腿的时候，双手的血液会供给不足，造成手部冰凉的感觉。
“你在拍摄这些战争残酷画面的时候，同时也被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所深深震撼了心灵。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寻找当时的那种感觉。我说的没错吧，方圆数公里，残垣断壁，尸血横流。地狱般的景象……”俊夫缓缓说着，身体也是开始慢慢接近。
“住口……别说了……”爆破犯冷汗都下来了。接着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别再靠近了，我知道你的手段……再靠近我就杀了她。”
“诶哟，有句话说的真的很对。弱者愤怒，挥刀向更弱者，强者愤怒，只会挥刀向更强者。你害怕的人是我，为什么不把枪对着我，而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你在怕什么？你在怕什么……”俊夫说着将自己后摇处的配枪直接扔在地上，踢的老远。
接着俊夫双手举起，缓缓半跪在爆破犯面前。握住他那把AK的枪头，抵在自己脑门上：“来啊，帮我一个忙，本来我就不想活了。殉职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接下来的三秒钟显得极其漫长。爆破犯的双手都开始发颤。而在后方目睹一切的小瞳她们也是紧张的呼吸都在发颤。与此同时浅谷也开始剧烈的挣扎。眼中开始泛出泪光。
“呵呵……我看过太多，也杀过太多。一个有杀人觉悟的人，眼神是不一样的。那种人的眼中有种蔑视生命的淡漠……对，就像我现在这样。”俊夫的眼神瞬间腐朽起来。这是一种见过地狱的眼神。
头一歪，躲过枪头，提步，上肘。肘击由上而下，啪嗒一声，爆破犯的AK瞬间脱手。近身之后，俊夫有一万种方法让他死。也没有什么禁忌了，几乎是夺枪的瞬间，右手风驰电掣一般，一刺。右手指尖重重戳在他咽喉位置。
不要以为戳喉没有作用，在UFC中，戳喉是明令禁止的禁招。戳喉戳狠了，很容易造成死亡。但是俊夫这一下，是为了造成他的身体僵直，
下一招就直接上脚踢裆。其实到这种时候了，也不用在意招式损不损。战场上没有那么多禁制。为了赢得比赛的招式和为了杀人的招式……是不一样的。
这一脚太狠了，爆破犯瞬间疼的脸都抽搐起来，但是俊夫没给他惨叫的时间。下一招才是是造成了他主要的死因。踢裆之后非常连贯，伸手一把将其脑门抓住，借助着这股冲劲，嘭地一下，将其脑袋种种地磕在他身后的石墙上。后脑如此脆弱的地方，就算是轻轻撞一下，也很容易造成脑震荡。
这一下俊夫下的是死手，后脑骨是直接碎裂，随即血液混着脑髓液缓缓流了下来。
做到这一步还不算，上过战场的就这样，做事就做绝，绝对要补刀的。就在旁边吧，有一扇被这个爆破犯一开始砸烂的玻璃，是为了和下方警察喊话方便。所以打碎的。但是现在俊夫随手就从碎渣中，拔下一块玻璃渣子。
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从脖颈下方哽嗓咽喉处重重地横切一刀，随即利用玻璃碎片，从下颌方位，有下至上，重重地将巴掌大小的玻璃碎片拍入。直接贯穿脑部……
这爆破犯凉透了……
俊夫动作太快，从俊夫出手夺抢的那一刻开始，到玻璃刺入脑部，拢共才三秒钟不到。手法干净利落到令人胆寒。而且一看就是会玩儿刀的。那种小刀、小匕首，拿在手里，很多外行都会去刺，或者竖着拿，去插别人。其实不是的，真正的行家里手用小刀，动作是撇和捺。
就仿佛在空中快速挥出一个“”。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一把匕首不长，被捅五六刀，不会当场毙命。还记得么，有个女人在ATM机处惨遭抢劫，被劫匪肚子上桶了六七刀，还追出去好几百米才跌倒咽气。
要不就是桶在要害上，不然不会短时间内毙命，所以会玩儿小刀的，拿这个来御敌，都是撇。这样划开的伤口面积大。而俊夫有手持碎玻璃的用法，便是这种手法。
浅谷警官呢，也学过这个。刑警嘛，都是受过这方面培训的。此刻是惊魂未定。嚯，刚才还嚣张到不行的爆破犯，才几下被干的脑浆都出来了。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真的，会吐。
各位别不信，不就是看个死人么，我之前也不相信我会吐。直到又一次，我大学寝室有个人是消防兵退伍，有次拿出一段高速上车祸救援。一名司机一个急刹车被后方钢筋砸穿脑部，就这么一个视频。我看了几秒钟，吐了一个下午。室友笑了我三年。
好吧，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浅谷感觉自己胃里是翻江倒海，而俊夫则是用衣服擦了擦手，反正是工作服不心疼。看见浅谷捂着肚子，以为她受伤了。连忙上去搀扶。
“受伤了？中弹了没有？”俊夫急忙询问。
“没有……”其实浅谷就是惊吓过度，随后是俊夫杀人手法太过惨烈导致的胃部痉挛。
等到了一楼，将浅谷搀扶上了救护车。课长才来询问情况。
“怎么样了？凶手……”课长紧张地问道。
俊夫朝着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凉了。”
“干的漂亮！”课长瞬间喜形于色，种种地拍了拍俊夫的肩膀。随即对着一旁的警察说道：“来来来，叫……叫媒体他们过来！我们犬鸣警署又立功了！”
“得得得……课长，嘿，课长。炸弹没拆呢！先叫爆破组上去！”俊夫是摇摇头。自己这个课长，但凡今天这件事情处理不当，课长是绝对会通过警视厅封锁消息。但是现在不一样，又露脸了。其他警署都拿这个爆破狂头疼的时候。犬鸣警署搞定了。所以课长第一反应：媒体呢！
其实这课长也挺可爱的。事件过后，老规矩，开始填行动报告、事件处理单、事件的情况说明……一些列的东西。这些都是规章流程，有些甚至要进入个人档案的。
至于猫眼她们姐仨也是趁乱偷了到了自己父亲的画作。虽然是东西入手，但是小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脑中时刻回想着刚才俊夫所说的话。
“大姐……阿俊他是否……真的绝望到无法活下去？”回到咖啡厅，小瞳虽是询问，但更像是喃喃自语。毕竟没有那种对死亡的觉悟和魄力，不可能有这种操作。
“别多想，那是俊夫他迷惑罪犯的手段。”泪姐劝说道。
“是我太不了解他了……我不知道阿俊遭受过怎样的痛苦……他甚至都不敢向我揭开他内心的疮痍……他怕吓到我。我该怎么办……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