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韩七七准备回西丹了。
临走前，韩术清叫住了他。
“皇姑，有何事要交代给侄儿吗？”韩七七问。
“皇侄，姑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韩术清一脸正色。
“何人？”
“去了你便知。”
两人不多言，便上了马车，一路风尘，来到了京城中的一个偏僻小村。
“皇姑，到底是什么人啊？”韩七七好奇，道，“她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韩术清也不绕弯子，便道：“你的……亲祖母。你父亲的生母。”
一个还算精致的农舍中，不一会走出来一个着装简朴但干净的妇人。那妇人见到了来人，便是一愣。
乍一看，这妇人竟是一年前风光无限，与韩术清争得死去活来的赵皇后。
“韩术清？”赵氏脸上未有多大表情。
说话间赵氏便与韩术清一同进了屋，韩七七仍留在院子里。
赵氏亲自给韩术清倒了一杯茶。
韩术清便笑道：“劳烦您给我倒茶，荣幸之至啊。”
“你别和我来这一套。”赵氏面不改色，道，“你来，是为了来看我笑话的？”
韩术清盯着那杯茶，不语。
赵氏又道：“那日你给我灌下的，不是毒酒，而是假死药。然后又派人将我送于此地。韩术清，你是想让我苟活着，看你们风光吗？”
韩术清笑着摇了摇头。
赵氏见她一直盯着茶，未曾拿起茶杯，略有讽刺，道：“放心吧，没毒。”
“你怎知我是担心它有没有毒？”韩术清浅笑着拿起茶杯，轻吹一口气，道，“怎么就不能是因为它太烫了？”
赵氏冷哼一声，未语。
“我应该恨透你的。”韩术清道，“害我母妃，杀我皇弟，但我却没有要了你的命。你觉得，这是为何？”
赵氏的目光与韩术清交错。
韩术清又笑了笑，道：“你这要感谢轩儿。”
说到“轩儿”二字，她脸上笑容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赵氏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道：“或许这就是报应。我倾尽一切，最后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还失去了亲人。到头来，孑然一身。”
“你若是有意悔过，我便可以告诉你，你还有亲人。”韩术清道。
赵氏颇为吃惊，问道：“此话当真？我还有亲人？”
韩术清坚定地点头，朝门外喊了声：“七七！进来吧！”
随后，韩七七便手足无措地走入，轻声叫道：“皇姑……”
赵氏盯着进来的孩子看得傻了眼，如梦般道了句：“这孩子长得真像航儿。”
“他正是大皇兄之子。”韩术清道。
“真是航儿的？！”赵氏连忙站起了身，直勾勾地盯着韩七七看。